要只是受气倒还好了,万一他不肯接受,那倒让林教头到何处去啊?
他翻身去找陆阳,看看神通广大的陆官人会怎么说。
张三一路骑着自己的骡子跑到了石碣村,此刻刚好已经是五更天。
陆阳正在院子里做早课,老远的看见张三骑着骡子的身影。
“这么早,不多睡会,跑我这干啥?”
张三道:“我这不是担心林教头在山上被排挤吗?想着看看官人您有没有办法帮一下。”
陆阳收了动作,那手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办法我自然有。”
陆阳的计划,是将梁山控制在自己的手下,自己既是土匪,又是豪绅。
石碣村可以以梁山的威胁为借口,堂而皇之地发展民兵,成为曾头市,祝家庄一样的地方豪强。
最终将石碣村打造成梁山之下,一座牢不可破桥头堡。
为此,梁山的寨主必须是自己人。
而这个人选已经上山去了,差的就是夺位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已经不远了,毕竟那位快递员已经在路上了。
朱贵待到五更时分,叫起了林冲。
二人一起来到水亭之中。
只见朱贵拿起一张鹊画弓,搭上一只响箭。
他弯弓搭箭冲着芦苇丛里射去,不一会,边有一艘小船从港汊中缓缓开了出来。
“林教头,这是本寨联络用的暗号。只要将响箭放出,不过多时便会有船来接。”
那船上有三四个小喽啰,摇着船桨飞速靠岸。
朱贵说:“林教头请上船。”
林冲取了自己随身物品,跳上小船,坐在船头,眼睛直挺挺的盯着前方。
小船直奔金沙滩,林冲所见之景。
山排巨浪,碧水接天。芦苇丛似万对刀剑,怪树林如剑戟千层。愁云惨淡,杀气弥漫。
小船在金沙滩边上停靠,朱贵与林冲跳上了岸。
小喽啰们殷勤的帮林冲提上武器和包裹。
一行人迤逦上山去也。
岸上两边都是合抱大树,半山一座断金亭。
再往前,却见一座大关,关前摆着刀枪剑戟,上面放着檑木滚石。
小喽啰一路快跑,上山禀告。
道路两边插满了旗号。
又过了两重关隘,只见山顶上是一大片的平地,方圆五百丈,两旁尽是耳房。
林冲心想:“陆阳兄弟所言不虚,这梁山泊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去处。若是有个三千兵马,再加上五百水军,朝廷就算派出一万大军也不济事。只是这地方狭小,不知其他的山头还有没有适合建房的平地。”
朱贵看林冲观察的入了神,也是骄傲的问道:“林教头看我们山寨如何埃”
林冲点头道:“却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势。王头领在此扎寨,真是真知远见。”
两人携手来到聚义厅,只见正中间坐了一个白衣白面,略带秀气的书生,正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一人身长八尺有余,后竖一旗,上书摸着天杜迁。右边那人身姿魁伟,不逊杜迁,便是云里金刚宋万。
朱贵林冲并肩而立。
朱贵先上前介绍道:“诸位头领,这位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豹子头的林冲。因遭太尉高俅陷害,刺配沧州。在那里失火烧了大军的草料场,无奈之下杀死前去追捕的公差十人,后躲在柴大官人家里。柴大官人待林教头十分敬重,特意修书一封,举荐林教头前来山寨入伙。”
林冲从怀中掏出书信,朱贵转交。
王伦当着众人的面将书信拆开查看。
当时便请林冲坐第四把交椅,朱贵坐第五把。
王伦将书信收起来,笑着问道:“柴大官人最近身体如何。”
林冲回答说:“柴大官人每日出游打猎,好不快活。”
王伦点头道:“这便好。林教头远来是客,又有柴大官人书信,我自不会怠慢。小可在断金亭摆酒设宴,为林教头接风洗尘。”
众人听得这话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朱贵在酒店里把王伦吹的好像刘备在世,虚怀若谷,求贤若渴。结果到了山上竟然还能把人往外推。
杜迁宋万久慕林冲大名,原以为今后便能一同吃住,称兄道弟。
正是开心,却不想被王伦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林冲面色也有些尴尬,刚才的笑意渐渐消失于无。
这王伦还真是个不能容人的小人,我都落到这般田地了,何况还有柴大官人的书信,他都不愿意让我留在山寨,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