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命众官留守齐州,自己只带着几个护卫前往登州。
完颜宗翰和他约定,四月十五在海上见面。
陆阳也叫上了在德州驻扎的曾涂。
让曾涂也跟他一起去。
众人到了登州,没有声张。
只在登州府衙住了两天,便登船开向海中。
陆阳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
却见一旁的曾涂有些局促不安。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到跟前向陆阳请罪:“请大王责罚。”
陆阳反问道:“你做错了什么?”
曾涂半天说不出来,最后只道:“臣不该给那金人传信。”
陆阳摇了摇头:“军规里也没有写明不能给别人传信。
你先过来吧,我问你些事。”
曾涂起身,来到陆阳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大宋?”
曾涂道:“有二三十年了。我爹当时四处行商,带着我来到大宋。
那时候我的几个弟弟都还没有出生。”
“那你对北方还有印象吗?”
曾涂摇了摇头:“有,但是不多。
只记得到处都是白雪,冷的都要冻掉鼻子。
那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陆阳点了点头。
黑龙江当然冷了。
“你喜欢这里,还是北方。”
曾涂想都不用想:“自然是这里,北方没什么好留恋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父亲投靠了金国,让你也降金呢?”
曾涂闻言,吓的背后直冒冷汗。
连忙禀道:“我对大王忠心耿耿,就算是我父亲劝说,也绝不背叛。”
陆阳道:“好了,我不怀疑你的忠心。
只是你要清楚一点。
就算你是女真人,也跟北面的同族早就断了联系。
你的父母,兄弟,朋友全都在此处。
女真人刚刚从部落时代一举跨越到王朝。
其骨子里的野蛮残暴根本来不及消除。
每过一地都是血腥的屠杀。
抢走所有钱财,杀死所有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受人唾弃。
若是有一天他们要打到南边,希望你能分得清谁是敌,谁是友。”
曾涂道:“大王放心,末将定然谨记。”
两人说了不久,便见到前方海面上出现了一座小岛。
岛边正停靠着一艘海船。
看其形貌样式,应当是辽国的船只。
辽国的造船业与宋国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那舰船虽然规模不小,但跟陆阳乘坐的巨舰相比,就像是狼与虎的区别。
岸上几个小点,看到陆阳的坐船之后立刻吹响了号角。
许多头戴皮帽身穿皮袄,身材健壮彪悍的身影从船舱里涌了出来。
用戒备的眼神盯着陆阳的坐船。
忽地,一个穿着大髦的汉子从船舱中走了上来。
身边还围着许多点头哈腰,奴才模样的人。
陆阳一看便知,此人应当就是完颜宗翰。
童猛命人将船停在海上,随后放下小船载着陆阳登岸。
另一边,那女真贵族模样的人也乘着小船靠岸。
他身边的奴才上前问道:“你就是那齐国的大王?”
陆阳只是看着对面的女真人,并不回答。
那女真贵族喝道:“狗奴才,谁让你说话了。
还不退下1
那奴才连连躬身:“小的该死,该死。”
“哼,不懂规矩。”
他转而看向陆阳:“我便是完颜宗翰。你们哪个是齐王?”
陆阳道:“粘罕嘛,我知道你。
我就是齐王。
你大费周折,找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完颜宗翰见陆阳说话这么直,也不跟他绕圈子。
“好,我们女真人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
齐王身为一地诸侯,应当知道当今天下大势,已经倾向我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