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很难答,他只能硬着头皮答。
“小的知道,皇上有皇上的难处,您维护的是国体威严,”吴公公想了想,又道,“四公子亦有他的道理,过些年,随着小殿下们纷纷长大,纷争会更多。
总有人会好奇四公子的出身,到时候四处打听,真相渐渐会……
为了小殿下们,皇上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良久,皇上微微颔首,道:“等下去请太师和太保过来。”
千步廊里,朱桓险些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再灵通些的,也晓得大殿下被皇上禁足。
前因后果一想,都能猜得七七八八。
下衙前,宫里来人,请金太师和赵太保。
礼部,杜泓摸了摸胡子,与两位侍郎道:“今儿都早些回去休息吧,等一切定下来了,我们事半功倍。”
在他看来,皇上召见两位老大人,那定然是有一些决断了。
他们礼部,总算不能揪头发了。
金太师与赵太保随吴公公进了御书房。
行礼过后,赵太保直接道:“皇上,恕臣直言,三殿下万幸没有坠马,但大殿下,您这……”
“罚得轻了,是吗?”皇上轻笑了声,“以骁也这么说。”
赵太保和金太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朕亦晓得,只是想到钰儿,狠不下心去,”皇上说完,顿了顿,“请两位老大人过来,是为了以骁。为图各方周全,一直拖着,拖得也有些久。”
赵太保在心里叹气。
他和金太师原打算着,就这么拖到腊月。
十之八九,皇上会退一步。
却是没想到,皇上的确想退一步,但这么短短时间里,大殿下还真就生出了些事端来。
“太妃娘娘想过几个说辞,”皇上道,“朕听着,也算是一种法子……”
这一日,御书房里,皇上与老大人们聊了许久。
各种情绪,五味杂陈。
翌日清晨,宫门外,候着上朝的官员左右看了看,果不其然,大殿下没有出现,而四公子孤身站在一旁。
不多时,霍怀定到了,过去拍了拍霍以骁的肩膀。
“这架势,”霍怀定叹道,“山雨欲来?”
霍以骁道:“天气如何,得看皇上怎么想了。”
霍怀定失笑。
他一直被瞒在鼓里。
直到不久前,皇上才与他说明白了当年旧事。
霍怀定并不介意皇上的隐瞒,那等局面上,为了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自然是怎么安全怎么说。
他只是心疼以骁。
幼年之时,以骁就是个渴望父母的孩子。
也正是因此,在他以为是自己是皇上与熙嫔的孩子之后,他无法去责备母亲,他才会说“娘早死了、爹不想认”。
因而,在以骁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出身没有那么不堪之时,他会更坚持要替母亲争取所有的一切。
固执着不让步。
宫门开启,朝臣纷纷向金銮殿走。
殿外,列队之时,皇子与伴读们的这一侧,朱茂禁足,项淮自然也免不了受罚,朱桓养伤,唯一站在这儿的只有霍以骁一人。
霍以骁对周边的轻声交头接耳并不在意,时辰到了,他先一步迈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