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皇上会颇受感动。
谁能不感动呢?
谁能在读完这么一封折子后,还一个劲儿催殿下返程呢?
金太师道“殿下所言,让臣十分震撼。家慈早已仙归多年,臣亦会时不时想起她的音容笑貌……”
“那些缺了的物什、器皿,我们太常寺一定赶出来,尽快送往江陵。”方启川逮着机会表忠心。
方大人赶在前头,其余与仪仗相关的衙门,自然也不会落后。
皇上退了朝。
走出金銮殿时,天大亮了。
晨光落下来,撒在陆续离开的朝臣身上。
结伴的三三两两,此时的话题不再似早朝前那么沉重,几乎都在讨论殿下的那封折子。
虽然吧,皇子之间争斗,大殿下做的那些事,也让大伙儿心凉。
可现在脱颖而出的这位,且不说嫡长子身份与三公都夸赞的能力,只这份心境,就让人赞许了。
往后,由他承继大统,这朝堂内外,定是不会差的了。
这将来,很让人期盼。
几个衙门说了要赶制,也没有拖延,比着徐公公送回来的清单,一批批地往南送。
御林军接到了新的旨意,途径归德府,继续往南,追赶殿下仪仗。
金晋延带着人亦赶到了归德府,与宋秩、戴天帧等官员一起,再次整理案子。
至晋翻来覆去,就是那一番说辞了。
黑猫可恶,妖里妖气,那位殿下养这样的邪物,不安好心。
京中定有人出卖他们,指不定就是项淮,做事推诿,还长他人士气,灭殿下威风,他也不想想,殿下这些人可曾亏待过他。
文兴侯府亦是可恶,若他们肯帮殿下,多出几个人手,事情说不定就做成了。
金晋延由着他说,最后把这些要命的话全部写下来,送去京城。
御书房。
皇上在一日早朝后,收到了这些内容。
他看完后,让吴公公拿给了文兴侯。
文兴侯忐忑着看了,忙道“差不多是刚刚出三殿下那事儿的时候,殿下禁足,有这么个意思透过来。
臣自然不会给殿下那种助力,那不是在帮殿下,而是在害殿下。
想着殿下应是情绪就起伏的时候,过了那一段,自己就能放下了。
到年后,殿下上书自罪,他出府时也曾到了臣府中,句句恳切,臣真的以为他想开了,不再纠结了。
没想到、没想到!
哎!
臣的女儿若能劝住殿下,那该多好……”
皇上道“朕自己管不好儿子,怪你女儿做什么?是他自己不争气。”
道理,自是这个道理。
可皇上心里亦有数,文兴侯断不会是“没想到”的那一个。
文兴侯也好,项淮也罢,都是劝不住朱茂,想下船又下不了,最后成了这么个场面。
最错的,是朱茂自己。
等文兴侯退出去了,皇上起身,与吴公公道“随朕去趟庆霖宫。”
迈进庆霖宫的偏殿,见到坐在窗边,胡渣邋遢的朱茂时,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案子该结了,罪也都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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