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下来的数月,每天清晨都会在阁楼高处远远的望着帝千傲,而他亦会在忙完第一时间回到她的身边,她如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而他如归心似箭的丈夫。
时光荏苒,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这三个月她过得无忧无虑,她如所有怀孕的女孩子一样娇气、敏感,需要人呵护。而他则包容着她一切小脾气和不讲道理。
帝千傲会在他忙完政务后陪她在军营大院里到处溜达散步,也会带她到军营食堂里找各种美食,开各样小灶,这几个月他们如寻常夫妻一样,他们远离后宫,在军营里,他们只有彼此。
洛长安在帝千傲面前完全没有了包袱,她以往克制地守着自己的心,如今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自己的大事小情,都会事无巨细地和帝千傲分享,包括在军营大院里见到了几处蚂蚁搬家也可以绘声绘色地讲一讲,她不再是那个封闭的自己,她会笑会闹会撒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以及她腹中的宝宝,活着是美好的,是有希望的。
帝千傲每每有耐心地听着她说,看着她丰富的表情,每每宠爱地捏捏她的面颊,简短地点评两句。
夜里洛长安窝在帝千傲怀里以各种睡相入眠,将他的手臂、肚子以及大腿当作枕头,而他每每僵着身子,他和衣而眠,他恪守着好友关于前三月后三月及中间三月的忠告。
这样的日子洛长安过了三个多月,突然一场噩梦将她拉至满门惨死那天,她浑身冷汗的惊醒,她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这样无忧无虑了,父母尸骨不知何处,躲在帝君的臂弯无忧无虑太过奢侈了。
刘勤状告宋家的罪行因为难以取证。最近暴乱皆是左相暗中安排,他是在给帝君警告,他是示威,同时他递了奏折,要求朕释放宋盼烟。
帝君和左相明争暗斗了近半年,僵持不下。
洛长安知道,帝千傲与她一样希望立刻下搜捕令擒拿左相,但是明显的,此刻不是时机。除非教宋家自己开口认罪。但,这不现实。如果此次不成,帝君不得不与宋相一门继续共存一阵子。
洛长安内心里是无法继续长久与宋家共存的,宋盼烟被收监了就别想出来了!宋家这次绝对不能死灰复燃!
洛长安理解帝君这半年用尽各种办法与左相抗衡,无奈,左相不顾百姓之生死,四处制造恶性暴乱,而帝君则怜悯苍生,不可能继续为了政治斗争使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下一步极有可能会将左相官复原职,以及释放宋盼烟,然后进入另外一个阶段的蛰伏和等待时机。
但是洛长安等不下去了。这次,她一定要宋家全部就死!
于是,她试着和慕容珏搭线,试着有机会接近慕容珏,总是有机可乘,她有几回得逞了,煽动着慕容珏加速调查左相。
帝千傲这些日子突然安静了,洛长安反应非常迟钝,但即便迟钝如她,她意识到最近帝千傲的话是越来越少了,以前他见她总是眼底难掩情愫,最近却冷清多了,他的变化,令她有些失去方向。
洛长安起初以为是为了平定动乱,他忙碌不堪,然而随着这几个月,动乱基本平复,风头过去了,他却仍是对她刻意保持着距离,他欲言又止,他淡漠疏离,甚至他夜半会从她身边离开
“近日各地暴乱被帝君用兵陆续都压制了,接连举行了几次庆功宴。”梅姑姑说着就恨恨道,“每次庆功宴都有小妖精,据说送给帝君情书和礼物堆满了他的书桌呢。娘娘啊,您虽然有孕在身,也不可冷落帝君哦,最近帝君哄睡了你,都独自去书房呢。”
洛长安没有直接回答什么,她没有冷落他,但是她隐隐的也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妥令他越发沉默了。
后夜帝千傲回到屋内,洛长安正站在椅上去够高处衣柜里的被子,见了他来,洛长安点了下下颌,“回来了六月里了,天气热了,我打算换个薄些的凉被。"
帝千傲眸子扫在她身子,她踮着脚站在椅上,圆圆的肚子在单薄的衣料下被勾画出一个完美诱人的弧度,身材纤弄合度,夏日里衣服薄,尤其显得那两条腿修长,孕五月的肚子也分外撩人,他喉间一紧,不想当好人了,甚至,不想当人了,沉声道:“我来。”
“唔,好。”洛长安下意识将手放在肚子下托着,低眼看了看地面,方才爬高不觉得什么,这时候往地上一看才觉得这椅子贼高,后悔了,后怕了,摔了怎么办。
“下次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