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始终没有说话,只将那发结塞回了香囊,紧紧地攥在手里,心中五味杂陈,难辨其中滋味,只品出最重的一味是委屈。
帝千傲将她身子转过来,使她面对着他,“吴书业脱逃了,他手里有军马,定然兴风作浪。待朕平了他这个仅剩的旧朝巨鳄,咱们迁都到南方四季如春之地,离开这个承载了太多往事的北地。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是说南方的海更美些,我们一起去看看风景。”
洛长安小声道:“我不知道,我怕了您说的重新开始,帝君,我说过好多次,我不能承受更多波澜了。我觉得眼下就挺好的。不谈情说爱,也可以啊。”
帝千傲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好,朕不给你压力了,你不需要对朕做出承诺。我们交给时间,好不好。”
洛长安点了点头。
两人安静了下来。
帝千傲却突然清清嗓子道:“朕突然想给你唱首东冥国的国歌《满腔忠魂》。”
洛长安本来泪眼朦胧的,正为失而复得的发结而柔肠千转,不知如何处理,突然听见他想唱国歌,她有些怔忪,不由吸吸鼻子,泪眼婆娑道:“现在吗”
帝千傲感到有不少害羞,但还是想试试,万一媳妇儿开心了呢,“对,现在。”
洛长安便把眼泪擦了擦,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对着他,颔首道:“好,那您唱吧。”
帝千傲因而清清嗓子,字句铿锵地哼唱道:“啊,满腔忠魂,锦绣河山,冲开血路,挥手上阵,致力国家振兴”
洛长安见他唱得很认真,又很忐忑的样子,声音也有些发颤,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哈哈”
帝千傲见她露出笑脸,他也俊脸红透了,只说:“你瞧,多少年不给你唱歌,唱一次,还被嘲笑了。我声音好听吗。”
“好听。”洛长安笑道:“但是大半夜听您唱国歌,而且刚一场宫变过去,就怪怪的,如受了什么刺激激发了爱国情怀似的。好啦,您接着唱吧。”
帝千傲却欺身上来,目光深邃的锁着她的笑颜,却不再唱了,温柔地问着,“方才做了什么噩梦,告诉朕。”
洛长安知道他秉性,不肯吐露梦见了慕容珏,只摇了摇头。
帝千傲又道:“告诉朕,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你的噩梦是什么,朕心中有数。男人的名字,已经不会让朕伤害你了。我们之间,可以畅所欲言。”
洛长安不禁手心出了冷汗,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仍是不愿意说。
帝千傲轻声道:“待平定了外戚作乱,朕闲了,陪你一起去请萧先生出水牢,不再逼他了,放了他,也成全咱们自己。”
洛长安心中原本缠得死死的心结,这时竟有松动之意,帝君在为了她而改变吗,她咬着唇仍不说话。
帝千傲又轻声哄着,“是梦到了慕容珏吗。”
洛长安见心事被他看穿,便点了点头,惊恐地问着,“二年前狗贼见尸了吗”
帝千傲感觉到洛长安内心的恐惧,明白她记起可怖的灭门往事,便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见了,朕亲验的。朕经手的事,不会有失。莫怕。”
洛长安颔首,听到这个,便安了心,婴簪上那句:地狱等你,恐怕是有人有意恐吓给她为难,自己关于帝君遇难的梦靥,想必是自己的心病使然罢了。
也很珍惜此时可以和他公开谈这两个自己人生里有过过往的的男人名字。他非但没有怒,反而温柔的安慰着她。她心底的心悸缓缓的开始消减。
帝千傲缓缓的朝着她的面颊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碰了碰她的额心,又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洛长安没有表现出挣扎或躲避,他便将吻顺着眉骨到面颊,最后到洛长安的唇边,目光和洛长安相接,软声却带着些乞怜之色:“小嘴,可以亲吗,朕吻你,会抵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