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良,你弑杀皇后,是该死!我家姐的仇,我也该报!”嫪擎血红着眸子,一把接过司良手中剑,照着头劈下,临到额头便停了下来,这是帝君影子,平日都较咱们有身份,竟下不去手,他将剑扔落在地,厉声道:“大家不是好兄弟,说好了守护帝君和皇后的吗!你如何反了!帝后待咱们不好吗!为什么入新都前用生死拆散帝后!”
司良拳头紧紧攥着,狭长的眸子里有液体忍着不肯落下,“剩下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
洛长安微微蹙眉,他在保护着谁,她一定要逼出来那人。但逼此人开口,难度仅次于逼帝君开口,此人根本不怕死,无所畏惧。
秋颜劝道:“司良,你可是被威逼利诱了可是有苦衷再有苦衷,皇后娘娘也已经成如今模样,梅官也再也不会回到我们身边了!你大错特错了!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原谅你的!你千不该万不该!”
康庄气的砸船体,直砸的船舱上的浮灰簌簌直落,“你可是帝君的影子啊!考虑过帝君的感受吗!你亲口告诉了帝君皇后殁了,帝君对此深信不疑。结果,一切都是你的手笔!帝君会被你气死的!”
砰--
船舱老旧的木门被由外面推开了。
帝千傲举步将龙靴迈入船舱之内,视线扫视众人。
众人皆为帝君冷怒的视线而一懔。
洛长安心头狠狠一撞,帝君来了。
司良紧紧闭了下眼睛,终于还是以叛徒之名面对主子了。
帝千傲冷冷凝了一眼司良,司良为之震颤,帝君的眼神已经令他愧疚入骨!那是赐他身份地位名誉以及尊严的帝君啊!那是将他从无名小卒扶起来成为其心腹分身的帝君啊!
帝千傲没有理会司良,他控得住司良,司良是来求死的,不急一时。他有更重要的人要先看一看。
他最终将视线落在被秋颜等人护在身后的洛长安的身上,昏黄的光线下不能看清她模样。连带着着昏黄的烛火都惹他不如意了。
洛长安的心脏如漏了一拍,缓缓地加速跳动着,因帝千傲望来的浓烈的视线而心中收紧,她下意识忙将面具戴在脸上,动作间充满了狼狈,她也忙将披风戴在头上,将小脸也掩住了,他他知道她是她了吗,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他呢。
还没有!
洛长安觉得戴着面具戴着帽子还不够,她索性不住地往后退,退到靠着船体之处无路可退了,她干脆背过身面对着船壁,她面容丑陋,嗓音刺耳,她害怕面对完美无缺的帝君,害怕面对她的丈夫,天啊,他后宫裙带都是美丽的。独我不好看了,独我说话声音也不悦耳了,自卑到尘埃里了。
帝千傲缓步踱向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人,他的脚步声仿佛越靠近,越加剧着她的紧张,来到她身后,他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她身子明显地为之一僵,他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显然她并不愿转过来,他使了些力,他去掉她头上的青色的披风帽子,她垂着头,低到不能再低了,她像个傻瓜一样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
帝千傲捏起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她却垂着眸子不肯看他,他颤声嗓子道:“叫相公。”
相公二字,使洛长安如得到了某种情感催化,眼泪瞬时决堤了,更着嗓子,倔强地不说话,委屈的嘴角轻轻地颤着,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或许因他身上穿着她亲做的衣服,让她又险些丢了骨气了。说明他心里还有一些她的位置吗
帝千傲用拇指腹摩挲着她那柔软红润的唇瓣,身体每一处都被调动起来了,“回来一个月了。问你两回,都不肯说实话。收拾完这里,朕和你慢慢谈吧。许是该问第三回,真姓沈么。”
洛长安仍不与他说话,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灼烧得他浑身都滚烫了。
帝千傲低声道:“回答朕,一个字也好。快!起码,先听一听声音得些微缓解也好。”
洛长安别开面颊,不想让他听她的声音了,谁都可以听,独不想让他听了。
帝千傲的手爱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以及她那面具,洛长安防备地压上自己的面具,生怕他把它除下了。
“好,夜还长,朕有时间教你开口和朕说话的。”帝千傲仔细看了看洛长安,只觉瘦成个鹌鹑了,实在是心疼炸了,他将那赤红色的玉镯子套在洛长安的手腕上,“时江渡口丢下的,时江渡口戴上。”
洛长安看着这玉镯子,便想起来画舫大火那日和他在渡口走动逛着集市,看上这玉镯子时,他拿起她手帮她戴在腕上时的美好的场景,如今只觉沧海桑田。滋味苦涩,她摸着这玉镯子,心中滋味万千。
“乖,把玉坠子给朕。司良是朕的人,你们不能使他开口,朕可以。”帝千傲对洛长安说话的声音已经恢复了那种温温有礼之态,与那日在九溪殿疯狂一般的他判若两人。
洛长安从袖中拿出那玉坠子递给了帝千傲,他接玉坠子时将她手一并攥了,她忙将手抽回去,只余了玉坠子在他手里。
帝千傲捻了捻仍有她余温的玉坠子,如握着她温软的身子,而后将玉坠子放在桌案上,推给单膝跪地的司良,“在场都是自己人,割血结盟的兄弟。司良,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朕只问你一次,仍认朕这个主子吗”
司良登时泪目,沉声道:“可以不认父母,不能不认您!十七年的栽培之恩,司良没齿不忘。”
“所以,朕对你十七年的栽培,输给了一个女人送你的百灵鸟的玉坠子”帝千傲将手攥拳砸在桌案,登时间桌案碎成两半。
众人大惊,这玉坠子是女人送给司良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