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不待杨清灵将话说完,便将茶盅碎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使得众人安静了下来,洛长安厉声道:“孙夫人,住口!太后岂是你可以忤逆的!皇门体面,不容你玷污!”
帝千傲心中一动,我的妻,感谢,没有使太后摔在地上,感谢,给朕留了体面。
婴簪,洛长安好生失落,那害她噩梦连连,以为慕容狗贼未尽死的婴簪上书的那行小字‘地狱天凉,来时加衣,等你’,也有太后的影子吗,怎么做的啊,给杨小姐讲了她洛长安被灭门的故事,使杨小姐茅塞顿开干起了恐吓她的事情
杨清灵因皇后的威仪,而深受恫吓,当即闭口不言了。
太后原紧张到剧烈跳动的心,忽觉一暖,长安,竟是长安在这等信任危机之下,在傲儿面前为她保留了皇室体面,长安啊!
“海胤,命人送太后回坤宁宫,待朕!”帝千傲沉声吩咐着,“多时没去坤宁宫走动了,择日去看看老母亲!”
“是,帝君。”海胤说着。
太后蹙眉,“傲儿,是啊,咱们母子多时没说说话了,母亲等着你吧,儿子。”
“母亲,心照不宣吧。”帝千傲已经心死。
今日的帝千傲之处境,原来是拜生母所赐,幼时将他喜爱的橘猫当着他面剥皮,现下背后操控将他的妻子险些害死,母亲从没有变过,母亲只希望他成为一名没有七情六欲的皇帝!
他沉声道:“上次教司良代朕去,到底是朕怠慢了。这次,朕亲去探望。长安小产,朕踹了您的宫门。长安毁容逃得一死,朕命司良仗剑去请安。这次,容朕想想!难办!”
“好儿子,母亲等着。等着你来,你都觉得难办哀家大抵知道你要将哀家如何了!你想想吧!白绫还是鸩酒!来吧。”太后紧紧闭了下眼睛,便随着宫人去了,转身一瞬,泪水纵落,颜凤啊,近六十了,失败!
洛长安望着帝君近乎颓败的神情,心中升起浓浓的心疼,他最是不易了。他的不幸是因为遇见了我洛长安啊。她不可以让他因为她而弑母。他不可以成为千古罪人,背上不孝的罪名。
她纵然恨极了颜凤,可那是他的母亲,她不能如颜凤一般逼他选择。都是母亲,她也有两个儿子,对儿子是没有坏心的,而我洛长安到底是外人。
她必须离开,退出这场纠葛十四年的缘!
杨清灵像条狗一样跪在洛长安跟前,求道:“皇后娘娘,您心地善良,太后娘娘说您连只蚂蚁都不忍心溺死,求求你原谅清灵吧。清灵年纪小,不懂事,真的是一时糊涂!对不起,娘娘,对不起!”
帝千傲挥挥手,示意着司良行动,和司良,一字不想多说,失望。
司良心中好难受,当帝君连话都不肯说的时候,他这个人在帝君心里是死透了,自那日在皇后娘娘贩售物什的那艘小船上帝君以真气赐了他一个佞字之后,便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了!
司良提起杨清灵的后心,将她提了起来扔在椅子上,随即用铁索将她捆了,而后束手立在旁边,回禀道:“娘娘,贱人捆好了。”
说着,司良自舱体窗棂上取下了火折子,燃着了火把。
洛长安缓步踱步过去,火把的光将她的眸子染得通红,洛长安提着火把来到杨清灵的面前,将火把靠近杨清灵的面颊,火苗扑朔着,险些烧着杨清灵的脸颊,只是近距离的温度便使杨清灵立时痛得嘶声叫了起来,她害怕到了极点:“皇后娘娘,不要烧毁我的容貌,求你了娘娘!”
洛长安低声道:“密谋害我时,想到有今天了吗你的一时糊涂,可是害我失去了梅姑姑,失去了我的容颜,险些失去了我的性命!”
杨清灵不住地摇着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娘娘,清灵给您做牛做马赎罪,求您饶了清灵的命吧!!!”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不配得到原谅!”洛长安冷声说着,而后厉声道:“本宫已经换好了舒适的鞋子,点着了你,本宫会登高大雁塔,观火景,华灯初上,中秋佳节!孙家,杨家,你们欠本宫的!”
杨实统和孙术将额头抵着地面,地上已经被他们的冷汗浸湿了。
杨清灵几乎晕了过去!
洛长安要将火把递向杨清灵的衣衫,眼看要将她点着了,此时的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知道亲手烧死杨清灵必定留下一生的噩梦,但是她被为梅姑姑报仇的冲动左右了,她面目全非,不顾一切了!
我洛长安生性善良,是皇门内院将我逼到失去了本我,将我变作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厌恶此时的自己!
就在她失去自我,变作一个疯子之前,她的手腕一紧,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了,她握着火把,在这个小船上如迷路了一般,剧烈地颤抖地看向那宛如将她从深渊拉出来的那人,她剧烈地喘息着,泪水自清澈的大眼中滚落,“帝君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乖,有朕在,不怕”帝千傲听出洛长安声音中的恐惧,他心疼极了,他缓缓地将她带到怀里,将她面颊掩在自己衣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让她脏了你的手。皇后的梦里可以有新东宫的桂花,可以有旧都龙寝的腊梅,可以有北地的雪,南方的雨水,独独不可以有肮脏的杀戮,朕的皇后,是最纯净的,朕不容任何污浊之物玷污了皇后的手。”
说着,帝千傲将火把自洛长安手中接过,递到司良的手中。
而后,帝千傲将处决结果用一句话终结,他海胤吩咐道:“杨清灵弑后,行火刑,立时处决!杨实统、孙术一门,受株连,念其对朝廷有功,扒去官袍,满门永世发配边疆服苦役,世代为役,忏悔吧!”
帝千傲未提九族,沾亲带故,九族一提,皇门皇室就全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