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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思之不得(1 / 2)

洛长安昨夜里又是一夜未眠,以前只觉帝君对她的感情浓烈到让她不能理解。

这二十多天,她每每枯坐着不能成寐,脑海里心里思念的都是帝君,才体会到思之不得的心境。

从昨夜烛火燃尽了她亦没有去点上新烛,室内由漆黑渐渐地有了光亮,黎明了。

她将屋内厚重的窗帘拉上,她不希望天亮。

天亮了,兄长就会来接她回家了。

然而,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实际,天已经亮了。

洛长安靠在窗帘上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走吧。

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东宫的备用的大门钥匙,不常用到,左右都有守门的宫人,然有把备用的。她将钥匙搁在了案上,而后抱起‘满月’,回头环顾了一下由于窗帘合起而如傍晚的室内,在这室内,和帝君做了最后半个月的夫妻,满满的回忆。

她眼眶也湿润了。

她摸着满月的皮毛,举步朝门步去。

刘勤应该已经快到宣武门了。

许是由于没有休息好,洛长安觉察到身子不适,有些反胃之感,喉咙紧了紧,喝了几口花茶感觉稍微清爽了一些。

她来到卧房门边,将手放在门把手轻轻拉动,便听一声闷响,门开了,刺眼的朝阳使她微眯了眸子。

原以为会望见院中视野开阔的花园,然开门后,却看到了那眉目如画的帝君!

“帝君!”在洛长安意识到之前,已经欢喜地唤着他,她的嗓子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已经恢复了些温甜,他嘴角向她弯了弯,她又道:“您来了,帝君。”

帝君将手撑在她的门框,她不晓得他来了多久,但清早起下了些小雨,院子里打落了一地桂花瓣,他衣摆有些湿,许是来的急,鞋跟带到衣摆上的雨水,地上由他衣摆滴了些水迹下去已经积了一小摊,看样子他在门外立了一会儿了。

“是,来了。”帝千傲将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面颊。

洛长安等了二十余天,终于在临出宫前将他等来了,她的心狂跳着,从未如此欢喜过,她关心着:“河道治理的事情都忙完了听说洪水开始散了。这二日又落雨,但都是些小雨,您不必太担忧了,不会再有大洪的。”

“忙完了。告一段落了。”帝千傲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她,涩然道:“朕来了两刻钟,敲门难,抬了几次手,都又落下了。”

洛长安颔首,“我是出门难,犹豫了很久,才出门。早知您在外面,我就早些开门了。”

帝千傲试着解释,但真假自知,“我前二三日就回宫了,左右有事,没能过来。不是故意拖着不来。”

洛长安颔首,“我明白。”

“昨夜没睡好吗,洛长安。”

“昨夜没睡。”洛长安实话实说,“您也没睡好您眼底有些血丝。”

“朕也一宿没睡。”

帝千傲颇为憔悴,他将龙靴逼入屋内,四处看了看,最后在桌面上看见东宫门上的钥匙已经搁在案上了,他将钥匙拿了拿,又放下了,“不是说了等我回来,送你的吗就这么交了钥匙,打算走了”

洛长安垂着下颌,低声道:“等了二十多日,我哥教训了我了好几次,到底和离了,住着也不像回事了,我哥说我不自爱、没骨气、说我爹娘会被我气活过来,怪难听的。您回来两三天了,也没过来,我以为您忙,把我的事忘了。”

洛长安越说越小声。

“你的事,能忘吗。”帝千傲紧了两步,来到她跟前,他抬手攥住她怀里的雄狮犬幼崽,搁在地上,随即居高临下,凝着她的面颊上的凤饰,轻声道:“听说你答应了爵爷今儿要走,立刻就来了。你瞧,朕消息灵着呢。”

“嗯。”洛长安下意识躲避着,他每次看她的凤饰,她都胆怯,她不愿意让他看见她面上的疤痕。

“这半个月,听说你和夜鹰、沧淼、秋颜还有其余熟识的人都一一道了别。”帝千傲询问着,眼睛却越发热切的凝着她颊边凤饰。

“是的。”

“轮到朕了,属于朕的道别,是什么样的呀。朕和你交情比他们都好,道别当更具有诚意!”

帝千傲突然将手拢进她受损容颜那侧的发丝之内,使她整个凤饰都曝露在他的视线下,他目光徘徊在她凤饰之上。

诚意二字,令洛长安心中紧张突起。

洛长安感受到他落在她破颜处的浓烈目光,便下意识地将脸别开。

帝千傲的手阻止着,使她无法将面颊别开,只能正面对着他。

她隐隐地意识到他要的道别和诚意是指什么了,而她可没有准备好。

“近日朕一直在向你澄清自己,剖白自己,眼前还有一件要澄清,朕什么都可以给你看。”帝千傲缓缓的说着,“朕希望你也可以开诚布公。”

洛长安的脸颊教他的手制着,不能别开面颊,便垂了下颌。

帝千傲却将她的下颌抬起,使她与他对视。

洛长安的心跳加速着,“帝君别这样,好为难。”

“朕就要这样。听着,朕先抛砖引玉,除去自己的遮挡物。”帝千傲说着,将用白绸颤着的手腕抬起到她眼前,“朕腕子上的白绸,你悄悄看过多次了。朕知道你不满朕将你名讳遮住。”

洛长安低声道:“听些流言蜚语说是镇鬼的。起初我还信了三分,此时是一分不信了。但也因您一直裹着白绸而失落着,怕人看见我的名字吗。”

“不是镇鬼的,是引魂的。不怕人看见,生怕人看不见。恨不能冬季里挽起衣袖了。”帝千傲将白绸取下放在桌案上,白绸内里一个赤色的‘引’字清晰可见,他腕上洛长安的名字便露了出来,“即便你是鬼,也想你来找我纠缠。”

洛长安心口猛地一撞,目光深深的凝着他双眼,她呼吸有些发紧,鼻息间都是他的龙涎香,所有对他的误解缓缓都解开了,不舍越发的浓了。

“朕一直没摘白绸,就是为了等待此刻和你交换。”

“交换”洛长安为难着。

“是,朕已经除下腕上朱砂字的遮挡物,你也要除下你颊边的遮挡之物。是谓公平!”

“帝君!不可。”

帝千傲缓缓将手抬起,用修长的手指捏住她颊边遮疤痕的凤饰,他的心跳得快了,声音也少有的紧张起来,“中秋节那晚教水路提督打断了,朕说‘朕想看’,话没有说完,现在把话续上,给朕看看这疤痕,朕想看。”

说着,他用拇指腹摩挲着那凤饰的边沿,宛如随时会将凤饰除下一般。

洛长安非常紧张地抬手压住他的手腕,她浑身打着冷战,急声道:“不要动这凤饰。”

“朕来就是来动它的。”帝千傲手背上她的手剧烈地抖着,可见她很紧张,他没有执意进犯,而是柔声道:“乖,给朕看看,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遮挡,你可以接受朕满背的伤疤,朕也可以接受你破损的容颜。”

“帝君,”洛长安紧张地咽了下,然后将按在他手背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是真的不可以。我希望在你心里仍是好看的。我不想您夜里因为我脸上的疤痕而惊梦。您在九溪殿说过我的容颜丑陋。”

帝千傲被戳中心房,心疼懊悔道:“朕当时说的是气话,对‘沈小姐’情难自控,又不愿意承认,说了混账话,肠子都悔青了。长安,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看你的脸。当做和朕之间的道别。”

洛长安急得都红眼眶了,她的力气很小,头首在他指间不能躲避。

帝千傲反手握住她压在他背上的她的手腕,她挣着要按在自己遮疤的凤饰上,他却擒着她手腕放在她身后,用另一只后将她两只腕子都钳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