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年纪幼小,不知轻重,但听见主母手镯还是心生向往,女人这辈子要是有幸戴上后宫主母手镯,那该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女人一生,终点是哪里。
洛长安大惊,帝君所言当真叛逆而骇人,忙将手压在帝千傲的腕上,低声道:“您醉糊涂了饮些茶水吧。”
帝千傲用仅二人可闻的声音道:“对你没醉。对旁人,醉了。有我在,牵着你走,不会迷路的。再不会让你失去方向了。”
洛长安眼眶微微一热,笑容也僵了一僵。
帝千傲温温笑着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入手处细腻温滑,他当即一僵,抬手将略紧的衣领松了些,本该带她回屋安慰,苦于这后宫!
他指尖因饮大量冷酒而冰凉,洛长安为他指尖冰凉触感不由有些瑟缩,他轻声道:“乖,带你的妹妹们去外面花厅玩一会儿。朕和太后说两句话。晚些找你们。”
洛长安明白,他也担心专宠给她招致灾难,后面加了个们字,她不解:“玩一会儿?”
“厅里有昙花,昙花有月下美人之名,朕进门见花苞欲放,许是快开了。今日此景只是昙花一现,不要错过。趁机和好妹妹们热闹一下,过了今儿,就没这景了。”帝千傲温声说着。
洛长安只觉得帝君说话从来都颇具深意,但她到底不能体会昙花一现具体指什么,只恭顺道:“是。”
太后暗暗摸了摸自己腕上的主母手镯,面色阴沉。哀家已经服软布膳给长安做寿了,并且还给长安赔了不是,亲自做了拿手汤品,傲儿为何仍自愤怒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洛长安便带着众妃去了外厅,教宫人布了茶水茶点,她带着一帮小姑娘赏着大花池里的昙花,有些有花苞待放,有些还是还没花骨朵,昙花不喜严寒,这厅在初冬里生着暖炉如温室。
小姑娘们都觉得新奇,围着昙花轻声细语地议论着,还有给洛长安即兴作诗的,总归年轻气盛爱表现,如刚入宫的自己,讨好太后时也大抵是这样,现在就不大拉下脸来讨好谁了,许是被帝君惯坏了。
洛长安吃着茶,感受着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美好生活,太热闹了!可我偏偏喜静,每天这么多人围着我,让我都…麻了!
打比方我也想近距离看昙花,但那莺莺燕燕的里外三层将昙花包围了,我又碍于身份不能撒开膀子把小姑娘推开然后自己一头扎花池子边上去看。
只能老神在在地喝茶,边听着小姑娘看完昙花有感而发给我作诗!
待人都去了外厅,内堂里独余下了太后,帝君,以及来给弟妹做寿的长公主帝筱月。
母子仨。
迁都来南边后,筱月的丈夫卫离调任回京,她回娘家方便多了,然而阔别多时,娘家依旧不太平,依稀还记得那时求太后撤防,又记得那时求弟弟从皇陵别院释放母亲,如今!突然觉得卫离那个乡下的娘,挺好的,比我这个深宫高位的母亲真实多了,朴实无华。
帝千傲吩咐海胤道:“把门关上,把门外的史官屏退。”
海胤连忙走过去将门外负责记录帝君言行的史官给屏退到太和门外去了,史官记录着帝君在起居中或是庆典上的言行,真实地记录入史册,不虚美,不隐恶。待史官随即将坤宁宫内厅门关了。
“史官都撤了。要对母后做些不能登录史册的事情!听说儿子对蜀国遗患‘照顾’了一月。对母亲打算如何二十四根肋骨。匕首。水牢。”太后仍然摸着自己腕子上的主母手镯,蹙眉道:“什么意思啊!哀家和皇后正和美用膳,你喝醉了,就发起酒疯!”
帝千傲缓缓坐在椅上,将修长的双手扶在椅子扶手,正要说话,便见海胤神色有异似记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