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明天。”
他继续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陆清清一边回答一边觉得脑壳痛。
您到底是来找儿子的还是来视察的?
亲生儿子就在面前,您倒是吱个声啊!
傅华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向谢嘉辞,细细打量着那与他和孙巧茹十分相似的眉眼。
打量久了,禁不住眼圈一红,嘴角却扬起几分笑意:“你的眼睛和巧茹很像。”
傅华山见他并没有表现出抗拒,便更加大胆地打量起来。
“但你跟年生长得不一样,巧茹总觉得年生的鼻子长得不好看,她要是看见你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嘉辞微微颔首,保持沉默。
傅华山好像也没有想得到他的什么回应,只自顾自地痴看着他。
直到把谢嘉辞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谢嘉辞轻咳一声,“您今天来是想?”
这话把傅华山问得一时间有些语塞。
陆清清垂下眼眸,有些不忍心看傅华山的表情。
坦白来讲,她完全可以理解傅华山此时的心情。
毕竟在他眼中,自己错过了谢嘉辞最需要他的童年,错过了他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现在谢嘉辞已然自成良木,拥有了自己平静又圆满的生活,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关怀之时,他又忽然冒出来,对着人家来一句:
其实我才是你爹。
任谁都会有些羞愧。
即使这完全不能怪他。
好嘛,还得她圆场。
陆清清再次干咳两声,“傅叔叔,您别急。谢嘉辞的意思是,您有什么想做的吗?是想让他认祖归宗,还是想守住这个秘密,不惊动阿姨和赵老师了?”
谢嘉辞不动声色瞥了陆清清一眼。
他还没想什么认祖归宗的事情。
除去看不见摸不着的血缘关系,他对眼前的男人和所谓的傅家没有丝毫的感觉。
这眼神毫无疑问地被陆清清无视了。
傅华山坐在椅子上,想点根烟,在手摸向口袋的那一刻又忍住了。
叹了一口气,眼神近乎卑微地看向谢嘉辞,“看嘉辞的意愿吧,我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情。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他……”
一直沉默着的谢嘉辞忽然轻笑一声。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从前吃过的苦,只字不提。
傅华山一时凝噎,他总觉得自己在谢嘉辞面前抬不起头。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傅家?哦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强迫你去跟我们一起生活,我就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们相认?”
谢嘉辞无动于衷,他又连忙继续补充道:
“我绝对不会强迫你,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更不会强迫你以后赡养我们的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相认,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傅家永远是你的依靠和支柱……”
谢嘉辞没有急着回答。
他抬起头与傅华山对视,“这些年,你有没有用心找过我?”
傅华山滑下两行浊泪,“找过,无时无刻不在找你。为了这件事,我每年都会以出去工作的名义去外地很多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