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于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思,他更多的则是一种害怕。
他好像低估了花袍孩童对布衣少女的免疫力了,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又应该如何争得过对方,把他收为弟子?
在半空中失意地摇晃着,慢慢地锦衣少年的幅度小了很多,面容上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双眸望向遥远处,皱眉感受着那熟悉而厌恶的气息。
彼岸的人。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锦衣少年脚尖轻点,将整个身子都定在了树上,他侧过半个面容看着树荫下那撑着伞的蜀锦少女。
听闻锦衣少年的话语少女没有丝毫的反应,伞面遮住了大半的面容,一阵不知何处吹来的风飘然而至,落叶贴着伞面滑落,吹开了她额前的发梢,露出了一双精致的阴阳眼。
过分得美。
这美不仅忌讳,而且妖异。
易鲸在半空难以忍受那种奇怪的氛围,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伞下那美得过分,美到可以当做武器的容颜。没人见过她,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却一败涂地。
沉默着,沉默得他都快麻木了,沉默到远处白衣少女那华丽的一刀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沉默到那一刻他与死亡没有隔阂的时候,身下的青伞却动了。
这蜀锦少女莲步轻挪,一步乌云密布,两步阵基轰鸣,三步枷锁横空。
她是大阵的主持者。
难怪……瞎了眼了!
少年眉心飞出长枪,一枪断了身后的布条,反手握住长枪轻盈落地,与此同时天南村中各大势力都开始骚动,但是万千术法随着伞中少女的三步落下全部化作了漫天烟火,进而被她轻柔地,无法阻挡地一步步镇压。
锦衣少年站在树荫底下,犹豫着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变故,身前的少女却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她转身的动作在易鲸的眼中格外得慢,慢到时间被切成了片,每一片都在他的眼前停留了上百上千年,一片连着一片如泰山压顶般将他镇压在了原地,一顶青伞,一件明黄染晶蓝的蜀锦,三千如仙境中生灵的愁丝,……还有那一双颠倒黑白的阴阳眼……
他看见了……!
那一刻,谁也不知道那华松之下发生了怎样的情景,苍茫青灰的天底下只有一辆浸染风尘的车马沿着蜿蜒的车道盘旋向下,直到出了这南天境,一路向北。
也注定了一去不回。
……
……
八方有神明,少年一剑断清明。
秦寂在山腰处往横苍渡江处瞭望。
他来了。那少年名叫章夜白,一掌分夜白。
如今他提着剑,剑气划开了风雪的阻碍,那一掌更是披风挂雪,抵挡阴阳。
他归来了。
在那山巅,他倾尽所有。
此战之后,明日的南域便会传开他的名字,以及属于他的传说。
“步行十里,只为出这一剑,
“而这一剑,骤起霜雪!”
黑衣少年伫立雪地,身形挺拔,眼眸深邃,那双眼沉沦了万物,扭曲了时间与空间,谁也不能从这汪洋大海中看到什么情绪,只配迷失,任何灵魂大能者在这里都会被囚禁,被大恐怖折磨得魂飞魄散,再无存在的气息。
棋子苏醒了。
他们,也开始执黑白棋,来搅浑水了!
但棋子如蝼蚁,而棋主……是不可能被棋子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