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微又笑,“我们修道之人,与天争寿,有悖天道轮回,再加上一心向道,故而都是很难有后的,你见过哪对道侣带着一个孩子外出历练修行?”
晚晚点点头,的确如此,她见过不少对道侣,却极少见到那些道侣所出的孩子。
更别提她曾拿孩子轻轻松松把师尊在烟霞峰的房子忽悠到手,灵玺剑君更是在闲暇之余开始亲自动手制作一些憨态可掬的小玩意儿送过来,甚至话里话外试探,两人有没有身体双修。
“所以啊,孩子就是羁绊,就是软肋,就是娘亲的命。等你们有孩子了”
晚晚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唇角掠起淡淡的笑,打断她的话,“不会的,我们不会有孩子。”
程砚微也是一愣,“为什么?你们不要孩子吗?”
晚晚点头,“就如微微你所说,孩子是羁绊,是软肋,是命,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我不会要。”
她看向微微,“不仅如此,我还要请微微帮我一个忙。”
说罢,她在程砚微耳畔说了一句话,程砚微惊讶了一瞬。
此次北境之行,尚不知有什么危险在那里等着,若是有什么意外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好吧,阿晚如果有空,这就随我去丹房吧。”
两人说着,便抱着那灵宠相携着走远。
晚晚不知道,她们两人这番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迟夙的耳中。
迟夙站在船舱内的阴影中,长发用月牙玉扣束成马尾,丝丝缕缕散落肩头,他仰头靠在舱板上,看着木质纹路的舱顶,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黑衣包裹着他劲瘦的身躯,在黑暗中更显阴郁,也衬得他毫无血色的脸越发苍白了。
他抬起手,睫毛垂落,看向一圈圈如藤蔓般缠绕在腕间的鲜红丝带。
红白交错,冷艳昳丽。
这是她的发带。
他还记得那曾经随风飞走的红绫,他搜寻了整片石林,也没有找到。
所以,他藏起她的发带。
慈悲大师说,人活着的时候总该有信仰,于是传授他佛法,教他一心向佛,他便同慈悲大师那般,腕间整日缠绕着佛珠。
可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手腕间的佛珠换成了晚晚的发带,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信仰变成了晚晚。
这条发带就这样缠绕在手腕上,最贴近他脉搏的地方,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
心魔再次复苏,在他的耳边蛊惑他
“快杀了她吧,她是骗你的,她不想要你,她根本就没打算给你一个家”
“快把她关起来吧,不然她就会离开你,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不要可怜她,她就是一个骗子,她会离开你,她会永远离开你!”
冰刃刺入身体,切开肌肤,寒意深入骨髓。
鲜红的血流出,他忍不住颤抖,呢喃出声,“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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