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尸刚一到手那截白骨,便被其中一股深沉尸气灌注全身,本已停滞多年的修为竟而瞬息之间突破了一层境界,顺利修成法相,心知定是万乘龙君故意成全,让它捡了个便宜。
果然玉尸突破法相,万乘龙君立时颁下法旨,命它即时动身,还赐下一座白骨噬天法阵,一旦将此法阵展开,便能隔绝大日真火,令得无数僵尸能在白日之前横行无阻。
玉尸率领无尽僵尸大军,离了北邙山地界,进入一线关,当即将白骨噬天法阵撑起,驱使大军攻占城池,便要向幽州腹地进发。
白骨噬天法阵原本甚是消耗法力,但有那截万年僵尸遗骨在手,倒也能支持许久,想来万乘龙君连此事都已算定。
玉尸正自踌躇满志,就见先后两道遁光飞来,前一道仓皇之极,似是被追杀正疾,正是逃走的杨铁手,其也是走投无路,一路北来,正撞见玉尸率领大军吞吃城池之中生灵。
杨铁手也是识货,一见这阵势,大吃一惊,便要掉头再逃,但身后童少阳又自紧追不舍,无异于自投罗网,便是这一犹豫之间,已被玉尸捉住机会,伸手抓来!
杨铁手区区元婴,元气大损,岂是玉尸的对手?吭也没吭,便被玉尸擒在手中,被带入白骨噬天大阵之中去了。
童少阳追来,见了玉尸与白骨噬天大阵,亦是大吃一惊,却不舍放弃杨铁手,于是便只在白骨噬天大阵之外游弋,寻觅战机。
玉尸也给童少阳弄得不厌其烦,此时大日光华炽烈,不好出手,只好暂时忍耐,只等日落西山,便会出手将童少阳驱散。
过不多时,居然又有一尊法相飞来,手持一面大幡,额生三眼,正是姚盛赶来。姚盛稍稍来吃,瞧见童少阳在此徘回,已觉不对,见到玉尸法相,便是大吃一惊,暗叫道:“北邙山何时有了行动?难道要与本教争夺幽州之地?兹事体大,须得立即上禀道主!”
有圣母教做对手,已足够平天道头痛,再有北邙山下场,世间便要乱成一锅粥去。姚盛本为搭救杨铁手而来,见其落入玉尸之手,又有童少阳不肯离去,当即停住遁光,亦是沉吟起来。
玉尸为此战着实花费不少功夫,指望兵贵神速,无声无息侵入幽州之地,甚至它见了群尸攻城之景,恍忽之间,似是觉醒了生前记忆,只觉自家生前也当是统领千军万马,征战四方之无敌勐将,死后才会被葬入那座冰山山腹之中。
玉尸对两位法相不速之客腻歪之极,唯恐其等联手攻来,见二人似乎并非一路,彼此之间尚有忌惮之意,略略放心,忖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出其不意,先斩杀一人立威?”
戚泽法身见童少阳、姚盛与玉尸成了三足鼎立之势,正自思忖计策,却见一道火光飞来,正是焦魁赶至,气喘吁吁,敞开大嗓门喝道:“你们跑的好快!”
这一嗓子立时引起三方注意,便有三道目光投来,戚泽法身暗骂一声,道“罗海,现了法相!”
罗海和尚答应一声,双手合十,已然现出一尊金刚法相,但见周身佛光如焰,照彻左近虚空,那白骨噬天大阵所生的尸气罩本是浓厚之极,但罗海金刚法相一出,引动大日真火暴动,无数大日菁华垂落,烧的尸气罩滋滋作响!
城池之中,无数僵尸本在耀武扬威,嘶吼不绝,一见大日真火扑落,立时惊惶之极,乱作一团!
玉尸大怒,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坏我大阵!”
玉尸当年在哈里斯国见着的是戚泽化身,也曾见化身施展《愣严咒,隔空与万乘龙君过了一招,因此化身一纵,藏于法身脑后佛光之中。
戚泽法身现身说道:“妖孽,你好大胆子!光天化日,竟敢率领群尸攻城,难道北邙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染指世间不成!”
玉尸生前在哈里斯国中未见到几个和尚,死后化为僵尸,受了古灯檠佛火镇压,吃了千年苦头,潜意识之中将一切佛门人物都恨得咬牙切齿,一见戚泽法身,便心头火起,及至看清罗海面目,更是一惊,叫道:“原来是你!”
当年罗海和尚也曾与它照面,因此一望便知。罗海冷笑道:“正是贫僧!你这厮怙恶不悛,被万乘龙君擒去,反成了其走狗,如此荼毒生灵,就不怕因果报应么!”
玉尸仰天长笑,喝道:“老子是魔道!怕甚么因果报应?生平就该作恶多端,就该为祸世间!哈哈!”
罗海和尚微微摇头,叹道:“真是冥顽不灵!”
戚泽法身暗思自家与童少阳一伙,被逼暴露,只怕会逼得姚盛与玉尸联手,打破三足鼎立之局,果然那姚盛微微沉吟,出生喝道:“这位北邙山的道友!贫道乃平天道四天师之一姚盛,道友手中的乃是本教天王杨铁手,那一个乃是大天罡门的童少阳,与那两个秃驴皆是正道中人,乃是道友死敌,只要道友将杨铁手交予贫道,贫道愿助道友擒杀那三人,如何?”
玉尸猩红的双眸闪动一下,狂笑道:“老子修成白骨夜叉法相,又有白骨噬天大阵加持,何惧区区三个正道?”
姚盛方自面色一变,只听玉尸又道:“你想要这个废物?倒也非是不可,先替老子打死一个碍眼的再说!”
姚盛冷笑道:“原来道友是打的借刀杀人的主意!”
玉尸也非傻子,桀桀怪笑道:“这是自然!我看你与他们非但不是一路,还是死敌,正可与我联手,不然老子先吸干这废物一身生机,叫你人财两空!”
姚盛面色阴晴不定,玉尸此言倒真是拿中了他的软处,姚盛势不能放弃杨铁手的性命,勐一咬牙,喝道:“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