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吼之声未绝,便有一道冲天尸气破土而出,电一般激射而来!
以五对三,原本正道中人大占上风,若是再有一位魔道长生加入,后果难料。一瞬之间,天机子与窥性同时起了速战速决之心,窥性蓦地张口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加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加弥腻,加加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居然便是一部往生咒!也不知这老僧如何学来,其实戚泽自从下山以来,四处弘法,结印经书,无论《金刚经或是《往生咒近年以来已然风靡虞朝上下,被无人奉为参研佛法之圭臬。
窥性心无门户之见,认定《金刚经或是《往生咒皆是佛门正传,也就不吝参习,一旦全力施展,实有神鬼不测之妙!
往生咒一出,三头尸魔连带新赶来的一头长生老尸便觉元神不稳,痛苦之极。由窥性老僧全力施展出来,这往生咒之威足可撼动数位长生级数魔尸之根基!
四头尸魔只觉本命元神摇荡,已知那老秃所诵咒语能克制尸魔大道,立刻联手向窥性发难!往生咒也曾在北邙山左近传扬,被万乘龙君得知,不由分说,派遣徒子徒孙,凡有念诵者尽数诛戮,还要祸及九族,但此咒流传已成大势,绝难扭转。
窥性念诵往生咒时,转轮寺三位老僧皆是侧目,寂无畏眉头大皱,寂摩诃心头一动,凝神倾听,那咒文极短,只听得一遍已然铭记于心,试着默诵出来,心头感应,果有一股咒力加持己身!
寂摩诃能证阿罗汉,自非愚钝之辈,将那加持咒力微微感应,暗自一惊,那咒力果对尸魔大道有极大克制之力,难得更是佛门正法,无有丝毫邪气,不由得目瞪口呆。
寂无畏与寂摩诃自小入寺,一同长大、一同学艺,岂不知这位师兄脾性?暗中传音道:“莫要被外道之法迷惑!”
寂摩诃心知这位方丈师弟的脾性,除却转轮寺中世传的几部经书之外,只将其余经书当做伪经,非是定觉如来亲口所传,但那往生咒精妙之处,却是佛门正宗,绝做不得假,寂摩诃倒也不敢辩驳,只好按下此番疑虑。
戚泽几个在天机子袍袖之中,只觉外面已然打成了一锅粥,弄得天地崩裂、日月倒悬,任何一道神通余波皆能要了他们小命,幸好有天机子为他们遮挡,才能安然无恙,不过也瞧不见外面到底战况如何。
焦魁都都哝哝道:“好容易盼来了救星,直接逃命不好么,干嘛非要招惹那群僵尸,岂非没事找事?”
戚泽喝道:“莫要胡说!小心我师傅拿你炖汤!”
焦魁吓得面上泛起青黄赤白黑五色,急忙自家掌嘴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戚泽与罗海运功倾听外界战况,只听到窥性念诵往生咒,招来北邙山上下骂声一片,不知有多少僵尸受了咒力影响,修为轻者直接送入九幽世界,修为深厚者亦是魔威大减。
戚泽心头一喜,忖道:“窥性大师既肯运用往生咒,便是承认此法乃是正法,正是无上之喜!”他所会佛法皆是上一世学来,这一世并无上一世尊崇的那些佛菩萨尊号,唯有一位定觉如来,算是佛陀果位,只怕此界僧侣不愿认同,既然窥性大师学会了往生咒,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天机子的袖中世界也乏善可陈,周遭俱是真气灵光荡漾,比坐牢也好不了多少。
戚泽虽也关心外界战况,但有天机子在,己方定然性命无忧,便也定下心来,索性打坐起来,运炼真气。
焦魁一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叫道:“我的爷!这都甚么时候了,还敢修炼了?”
戚泽化身法身都不理他,罗海澹澹说道:“本寺住持大师也在,不会有事,焦兄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焦魁哼了一声,只好闭口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声长长的惨叫,接着便是数道尸吼之声传来,最后则是天机子哈哈大笑之声,将戚泽自定中惊醒,只听天机子说道:“我要带了门人回山,大师的弟子便自家带回罢!”
罗海不由自主被一股力道扔了出去,临去之前还不忘向戚泽合十告辞。
戚泽只觉天光一亮,已被放了出来,此时身处之地已非北邙山中,而是换了一处山明水秀之所,面前正有天机子与窥性两位含笑而立。
戚泽忙自见礼,只不过法身合十、化身稽首,窥性大师目中爆出一道光彩,赞叹道:“佛门三身之法,当真奥妙!”
天机子却哼道:“你倒会活学活用!只是仍以修炼佛法之身为主,修炼玄音剑诀之身为辅!”
戚泽法身道:“老师息怒!佛门三身之法看似以准入佛性法身为主,实则三身皆可说法,无分高下,在此方世界之中,弟子这化身一如以前,亦能以玄音剑诀证道,成就长生!”
天机子哼了一声,也知戚泽实是有苦难言,若非这三身之法,就只能放弃玄音剑诀,专修佛法了。
窥性道:“戚泽能领悟三身之法,不但为我佛门再放异彩,亦是五行宗之幸事!”
戚泽忙问:“不知方才之战结果如何?”
天机子脑后清光飘荡,说道:“还能如何?我与窥性大师联手转轮寺三个老和尚,将最后出世的那头尸魔生生打死!重创了余下三头尸魔,大胜而归!可惜转轮寺那三个与我等非是一心,不然趁此机会,当可将北邙山倒转过来!”窥性大师叹道:“老衲久闻转轮寺自诩那烂陀寺法统正宗,将寺外一切佛法皆贬斥为外道非法,今日一见,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