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被毁去三层,浑如一体之势立刻崩散,戚泽正是悟道之时,得势不让,又是一轮五行剑丝斩去,剑丝挥落之间,比先前的剑丝更为纤细,更为凝练。
又一轮五行剑丝轻飘飘而落,这一次却直指塔基底座,戚泽运剑之时,灵光闪动,忽然福至心灵,剑丝虽更纤细,但其上附着剑意更为凌厉,已有了几分“一剑破万法”的风采!
天乾子一见,颔首道:“雷劫可过矣!凭了炼剑成丝的手段,九重雷劫也难能奈何的了戚泽!”
天机子却忽道:“那倒未必!”
天乾子道:“掌教师兄何出此言?”
天机子叹道:“戚泽所用是我炼的寒螭剑,质地虽佳,怕也抗不过九重雷劫!”
卓无量与天乾子立刻望去,皆是叹息。
五行剑丝剑意凶凛,遇到神雷雷光竟是不闪不必,一斩而过!剑丝飞过之后,无数神雷无声湮灭,却是吃剑意将其中劫意斩灭!
雷劫劫意乃大道意志具现,戚泽能将之斩灭,靠的是千锤百之剑心剑意,但对五行剑丝消耗也是极大。五道剑丝光华黯淡了几乎五成。
五道剑丝飘落塔基之上,被神雷分去不少威力,只将塔基斩去了一角。戚泽对炼剑成丝的神通已融会贯通,扬手又是一轮剑丝发出,这一次刻意用上七八成真气,五行剑丝剑丝威力大上何止一倍?
剑丝过处,无数神雷应手而灭,电闪也似轰在塔基之上!一声爆响之下,终于将一座沉厚塔基斩的粉碎!没了塔基支撑,余下数层宝塔摇摇欲坠,但仍秉持大道降劫之意,就要往戚泽之处倒塌!
戚泽心有所感,宝塔倒塌之时,便是内中雷光炸裂之刻,耳中忽听一声极细微极清脆的裂帛之声响过,暗叹一声,已知是寒螭剑出了问题。
寒螭剑是天机子杀了寒螭龙母之子,用龙尸炼成。寒螭乃是龙裔,算不得真龙,一条寒螭幼子当年也不过脱劫级数罢了,所炼寒螭剑自是比不得法宝飞剑,抗打之力有限。
轮番雷光天劫轰击之下,寒螭剑早已不堪重负,戚泽又接二连三施展炼剑成丝之术,对剑器压迫更大,能坚持到此时,已足见天机子炼器之功十分深湛。
戚泽心有不舍,寒螭剑是天机子所赐,多年以来绝不离身,倾注许多心血祭炼,今日寿终正寝,也是无可奈何。
戚泽心道:“老伙计,便为我做最后一件事罢!”用手一指,寒螭剑化为一团精芒,内中无数剑光游动如龙,轰然撞向残塔!
劫云之外,天乾子叹道:“佩剑将碎,为他挡过一重劫数,倒也得其所哉!”
卓无量道:“一柄法剑算甚么,只要能度脱劫数便好!”
寒螭剑裹挟无量剑光与残塔恶狠狠撞在一处,终于玉石俱焚,霎时间无量雷光如大江奔流,不成体系,至此第四重雷劫终于过去!
戚泽来不及缅怀寒螭剑,天心流转之下,一道玄之又玄的意念降临,如同一只大手,将残余雷劫之力纠合一处,但闻鸾鸣、虎啸、龙吟龟吼之间,竟又有四尊虚影自无边雷光之中升起!
那宝塔竟是坚硬无比,凭他用寒螭剑之力,也难攻破分毫!
天乾子目射神光,道:“这雷劫变化倒是有意思的很,居然是一座佛门宝塔!那塔乃天道厚重之意,等闲剑器只怕难能奈何!”
卓无量道:“此塔坚不可摧,正可剑术之道,只怕戚泽难能为继!”此老眼光毒辣,瞧出那寒螭剑并非最上乘剑器,本质尚可,但绝奈何不得雷劫变化,戚泽若只持此剑,难能劈开雷光宝塔。
戚泽剑势一展,驾驭寒螭剑围绕雷劫宝塔便是一通猛劈,但见剑光纷落如雨洒落,如花飘零,剑招之中既有堂皇大气之意,亦有阴柔诡秘之态,糅合百家,甚至还有魔道剑术的影子,也不知他如何学来,融会贯通。
天乾子越发欢喜,道:“这剑术已然脱离桎梏,隐然有自成一家之势,好!”
卓无量道:“剑势虽妙,斩不破雷劫,亦是枉然!”
天乾子也愁道:“不错!剑术之道讲究轻灵飘逸,一击不中,飘然远飚,最怕遇上这等坚固难摧之物,反易折了自家锐气!我看这宝塔颇为形似那群和尚惯用之宝,倒也有趣!”
卓无量道:“有趣甚么!那是雷劫,过不去就要身死道消!”
天乾子偷看天机子,见其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心下也有些忐忑。
戚泽身剑合一,乱劈一阵,不但奈何不得宝塔分毫,还被反震之力震得真气翻涌,蓦得将剑法一变,寒螭剑离手,虚悬身前,化为一道一丈来长的剑光,吞吐不定。
天乾子道:“他这是要干甚么?似乎在运炼甚么剑势!”
卓无量见戚泽元神与飞剑一般吞吐天地元机,气息紧密相合,有些惊疑不定,道:“这莫非是……”
就见戚泽用手一指,寒螭剑上霍然飞出一道虚幻剑光,疾驰之间,居然渐渐缩短变细,转眼化为一道小指粗细的光芒!剑光变细,反而更加凝练,化为一道精芒,耀目难睁,闪的一闪,已斩在宝塔之上!
卓无量长吐一口气,道:“炼剑成丝!”
天乾子双手一拍,道:“当真是炼剑成丝!果然是炼剑成丝!”
炼剑成丝亦是剑道之中高深剑术,剑修有“一剑破万法”之称号,大半是来源于这门神通。所谓炼剑成丝是将剑气剑光炼成细丝一般,舍却有形之物,换来极致之威!
炼剑成丝比剑气雷音还要难练,不但所修剑诀要精深,还要有一柄上佳剑器,方能承受的住熬炼剑丝。有剑修意图取巧,将飞剑本身打造的极细极长,犹如剑丝,最后演变为飞针一流,为女性剑修所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