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焰光王佛伸手一招,古灯檠落入掌中,依旧是一片斑驳之景,收摄了海量愿力,竟全无变化,只灯上一朵金焰似是壮大了一圈,内中一点金色之气旋动,细细望去,那金色之气中竟蕴藏了无数人影、无穷祝祷之声。
宝焰光王佛叹息一声,道:“如此庞大的愿力,也亏平天道收拢了多年,只知索取不知给予,可叹!”
天机子道:“此乃天定之事,注定是你的机缘。好了,平天神印已废,此间事了,速速下山去罢!”这老道对戚泽佛身越看越不顺眼,立刻就要驱逐。
宝焰光王佛笑道:“弟子还想在山上逗留些时日,那巢枝也能出几分力。”
天机子挥手道:“不必!巢枝让你道身出力便是,赶紧走!赶紧走!”
戚泽佛身无奈,再拜道:“弟子告退!”化为一道佛光,出了玄岳峰飞走。
佛身一走,天机子对戚泽道身道:“好了,你的佛身滚蛋,你给我好生修行,尽快成就长生,免得外人笑话我堂堂道门真人,却教出一个阿罗汉来,不伦不类!”
戚泽道身一凛,忙道:“是!”
天机子一挥手,道:“平天神印我便收了,也算占你一个便宜。”
戚泽道身道:“说到底那太阴环是师尊用三阴戮妖刀之法换来,这平天神印本就该是你老人家所有才是!”
天机子叹道:“本以为占了常双姑一个便宜,可惜故人已去,真是世事无常!你去罢!”
戚泽道身不敢久留,出了道殿,就在玄岳峰上打坐修行。
白鹤童子尚在幽州镇守,玄岳峰上冷冷清清,全无人影。戚泽也不在意,忖道:“先将元气元神打磨一番,我有预感,最后一重风劫当会不远了!”只要渡过风劫,便可一跃成就待诏,彼时便可凝练一元仙气,进窥长生境界!
戚泽佛身遁出极北之地,直落虞城,他心悬虞朝政事,连万民愿力都来不及处置,火速赶回。毕竟朝政之事关乎亿万生灵福祉,更关乎扭转末法,抵御天魔之大业,万万马虎不得。
戚泽佛身在虞城之上现身,立有数道遁光赶来查探。自大军开拔幽州荡魔平叛,至太阴宗之难,已有大半年功夫,虞城之中亦是大大变样,城中多了许多练气修道之士,有玄门高阀大派遣来打探消息,亦有许多散修不甘寂寞,见虞帝身死,想要趁机分一杯羹。
戚泽现了宝焰光王佛报身,佛光宝焰交织,宝相庄严之极,令得前来的诸位高手心生忌惮之意。
一个惊喜声音传来,一位女修飞近,稽首道:“原来是大师回来了!”
戚泽一见,居然是大天罡门的亢元芹,也算是一位故人,合十道:“原来是亢真人!多时未见,真人一向可好?”
多时不见,亢元芹已然修成法相,道行精进,笑道:“托大师之福,一切安好,只是比不得大师修行精进,想不到一别未久,大师已然证就阿罗汉,真是可喜可贺!”
五行宗出了一位修行天才,纵横绝世,以二身之道兼修佛道法门,更领悟无上菩提,成就阿罗汉。此事早已传遍四方,令得诸方震动。更莫提戚泽做下无数惊天动地之事,有好事者暗暗为其复盘,才知自戚泽入道修行以来,此界发生的诸多大事,竟大半与其有关!
戚泽不知自家早已声名鹊起,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问亢元芹道:“大天罡门不是决意搬场入虚空,怎的亢真人还在虞城?”
亢元芹面色微红,天魔压境,大天罡门不思抵抗,反要迁往域外,实在非是光彩之事,道:“大师有所不知,自常罡长老回山之后,力主本门留在此界,与玄门同道共抗天魔,掌教尚在犹豫,派我先来虞城打探一二!”
戚泽道:“搬场非是易事,不说大天罡门扎根此界千万年,根基深厚,难以挪动,如今域外天魔汇聚,此刻搬场,只会给天魔当了靶子,不如暂留此界,静观其变!”
亢元芹面上绯红之意更甚,戚泽所言正是大天罡门门主所说,暗忖这和尚还真是不打诳语,面不改色的泄人阴私,只好连连苦笑。
戚泽道:“亢真人来的正好,我要整顿政务,重立政体,正需同道帮衬!”举目一扫,见半空之上还有三四位修士,皆是旁门散修,也算正道人士。其等见戚泽果然修成阿罗汉,神威凛凛,皆是不敢造次,纷纷施礼告退。
戚泽笑了一声,原来飞来之人中竟还有金照懿在,此人尚自逗留于虞城,倒也胆大。
戚泽道:“原来是金照懿真人!贵派宁虚子与钟正阳两位曾亲口允诺,命你辞去一切官职,回昆墟派修炼,为何你还在虞城?”
金照懿死死望着戚泽,目光中满是怨毒之意,冷冷道:“你身为出家人,非要对我赶尽杀绝不成?昆墟派养我,传我道法,只为将我扶上皇位,把控社稷。你非要将我逼走,我回去门中,再无向上机会,你又于心何忍!”
戚泽淡淡说道:“我自有慈悲之心,你若不肯回昆墟派,就在虞城修行也好,只是要卸脱官职,不可再插手朝政!”亢元芹冷笑道:“说来说去,只是舍不得你那虞朝皇子的头衔罢了!你不过是虞帝私生子,得位不正,还有面目来争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