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爷子醒来。

这是燕家的大喜事。

燕家所有人收拾好准备去医院。

林清月犹豫了半秒钟，礼貌开口道：“我也去探望一下燕老先生吧。”

燕老夫人的神情十分愉悦：“你喊一声伯父就行了，老头子要是看到你也去了，肯定很高兴。”

林清月没有细想为什么燕老爷子看到她会高兴，她一门心思都在思考怎么瞒着燕家所有人，把掌心里的培元丹给老爷子喂下去。

一群人坐车浩浩荡荡前往军区医院。

燕老爷子的病房很大，一群人呼啦啦进去，都不显得逼仄。

他老人家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睁着，缓缓从面前一群人脸上扫过。

“老头子，你可算是醒了！”燕老夫人显得非常高兴，“这是咱家今天的客人，正好也让你瞧瞧，阿年的朋友，阿月，这姑娘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燕老爷子看着林清月，虚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我们阿年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谢谢你愿意和阿年当朋友……”

燕肆年抿了抿唇。

这话说的他好像特别可怜似的。

他看向林清月，就见林清月走上前，那张惊艳逼人的人脸上露出属于少女乖巧的笑容：“伯父您好，我是阿月，嘟嘟是个很好的人，我很愿意跟他当朋友。”

这个男人不允许她喊燕四爷，不许喊燕先生，也不许喊小叔，阿年两个字她也喊不出口，既然在他家人面前，喊小名应该没什么吧……于是，林清月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喊出了口。

然而，这声嘟嘟过后，病房里诡异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燕肆年。

在燕家，嘟嘟两个字是禁忌，因为这是燕肆年在孤儿院的名字。

嘟嘟，代表着他离家出走失踪后一段灰暗无光的日子。

燕肆年的脸色确实黑沉下来了，不是因为他忌讳这个名字，而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仿佛感受到了召唤，疯狂躁动起来。

他极力压制。

突然之间，躺在病床上的燕老爷子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一口血咳在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燕老夫人上一刻还是满心欢喜，这一刻整个人都崩溃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老头子，你可别吓我啊，你醒醒，快醒醒！”

燕老爷子咳着咳着就晕过去了。

燕伯沉看向走进来的医生：“刚刚醒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咳血？”

医生无能为力的道：“这大概是回光返照吧，等会老爷子再醒过来，交代一下后事吧……”

燕老夫人嚎啕大哭，晕倒在几个儿媳怀中。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下来。

早在半个月之前，医生就说过老爷子身体亏空，器官衰竭，活不过一个月，谁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他们所有人都没做好准备。

林清月站在一群痛哭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往边上走了走，绕到了老爷子病床的另一边，她刚暗暗想做点什么，燕家十二岁的小孙女就天真的问道：“阿月婶婶，你在干什么？”

没有质问和指责的意思，就是单纯问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