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嬷嬷,君琰玖书房紧掩。
只有姜暖在他房里。
原本,刚和哥哥嫂嫂们团聚,那么沉重的事,她不想那么快说的,但是,眼见着现在宫里来人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回去,她就立马把那件事跟君琰玖说了。
“哥哥,父皇当年死得蹊跷!”姜暖攥住他的袖子,对他道。
君琰玖倒没有什么特别意外的样子,面色淡淡:“这话,从何说起?”
姜暖蹙着小小细细的眉:“父皇的身子骨一向硬朗,在那半年里急转直下,忽然变得,路都走不稳了。父皇召集他几个亲信,尉迟寒将军,和赵志义大人,在房中拟下传位诏书,可在那一晚,父皇就暴毙了。”
“之后,姜殊继位后不久,尉迟寒将军就被派去战场,以数千人对敌国数万兵马,大败而因此落狱,而赵志义也在不久后辞官。”
“他们原本都是姜国的肱骨大臣,在姜国吞并北国,百废待兴急需用人之际退出朝堂,着实蹊跷!”
说着,她又扒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最蹊跷的是,姜殊本就是姜国的储君,就算没有诏书,父皇薨逝后,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为何父皇还要再召集那些老臣拟那封诏书?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姜殊并不是那封诏书上,父皇所立之人。”
君琰玖望着姜暖,眼眸愈加的深邃。
这些年来,这个黄毛丫头可算是成长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先前他还在操心,她变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办……
姜暖见君琰玖没有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你在想什么?听见我说的了吗?怎么办!”
谁知君琰玖只是望着她,欣慰的笑了。
姜暖继续道:“那日,父皇见过那些大臣之后,他的寝宫就被封锁了,不知是谁下的令,说他不见任何人。我想见父皇一直被拦着,却见姜殊和萧曼茵母子两人一前一后进过父皇的寝殿,再这之后,直到父皇薨逝下葬,我都没有再见到父皇一眼!”
“我知道了。”
君琰玖的面色逐渐冷冽。
姜暖抱住了他的胳膊,嗓音带着哭腔。
“哥……这些事我原本以为自己要一个人扛,没想到你还活着!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知道,他们可能是杀害父皇的凶手,可这么多年来,除了和他们虚与委蛇,什么事都做不了。”
君琰玖却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变暖了:
“不,暖暖,这些年来,你做得很好。你一个啥事都不懂的小丫头,能保护好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姜暖抬起了头:“哥,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以后我在宫里,要做什么事也方便些。”
君琰玖却把眼眸转开了:“再说。”
她为了保全自己,这么多年来,和萧曼茵和姜殊一直保持着一种平衡,一旦让萧曼茵嗅到什么蛛丝马迹,她就危险了。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敲了敲,小福子在外面喊:“大人,皇上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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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殊来到君琰玖的府邸,看到的就是姜暖被绑在柴房里的景象,像极了当初在嘉和关,像狗一样被锁在柴房里的自己。
其实当时的事,姜殊心里一直都有疙瘩,虽然君琰玖对那种情况解释得滴水不漏,他还是记得他当初说过,“不属于你的位置,拿来吧你……”这种话。
既是做戏,没必要做那么全,那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