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知识,却全然没有学以致用,那些知识于她而言,只是考试的工具,而于陈旻臻而言,却是生命的意义。
她愧疚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
他回头看她,微微的笑,“你喜欢雷穆阳吗?”
在此之前,她一定会摇头否认,一定会说,不,我们只是同学。
可就在刚才,她曾试想,若明天,就是生命的尽头,今天,她又会要做什么呢?
她会告诉妈妈,过往的她,不开心,因为她迷茫,找不到自己,她的教育方式让她窒息,她不想要再这样继续下去。
她会想要告诉雷穆阳,或许,你说了谎,你并不喜欢我,可是……
我喜欢你。
她的眼眶因为激动而泛红,陈旻臻如大海一般深邃的双眸给了她无尽的希望与信任,她的眼前甚至氤氲起来。
她郑重而认真的点头,“是,我喜欢他。”
陈旻臻依旧在笑,他的心却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半。
一半,是火焰,为她终于真正抬起头说出内心的话而开心。
一半,是海水,为她终于真正抬起头说出内心的话而失落。
他凝视了她许久许久,最终,笑着点头,“好,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就好。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才会真正的找到,属于你生命的意义。”
市中心的夜场里,音乐震天响,雷穆阳坐在包房里,看着眼前的大屏幕发呆,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歌词,而话筒却丢在一旁。
他一次又一次仰头喝掉酒瓶里的酒,桌子上的空酒瓶东倒西歪,不多时,包房的门被推开,几个男子推门而入,见了他,客客气气的打招呼,他收回目光,也不理会他们。
这帮人是他的狐朋狗友,所谓狐朋狗友,就是闲暇时凑在一起玩玩,打发时间,有事时则互不联络,在此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们了,只是他一个人坐在这包房里过于无聊,又碰巧遇上了他们,便凑在一起玩。
说是玩,无非也只是无穷无尽的喝酒而已,他很奇怪,为什么每天夜里都想把自己喝醉,可一回到家,躺在床上,醉意就会消失无踪,以至于他连入睡都很困难。
过往那些事情不断的在他面前回放,幼儿园里那些人的讥讽,蔺青离开时他的癫狂,一遍又一遍,在他眼前回放,他不敢睁眼,也不敢闭眼,黑暗里,都是他们的脸。
还有雷东徽那无情的一拳。
他喝了口酒,一个小青年伸手搂住他,“雷少爷,我们几个大男人一起玩,实在无聊,不如我们找几个女孩子一起玩?”
他不说话,挡开了他的手,小青年也不介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不多时,几个清凉打扮的女孩子便推门而出,雷穆阳看了一眼,竟然,还有薇薇。
薇薇见了雷穆阳便凑到他面前,笑意盎然,“我前几天就看见你了,可你一直没找我,我也没找你,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啊?”
雷穆阳不想说话,可薇薇讨好的脸就在近前,他不悦的皱眉,“我跟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雷穆阳全然不在意,可薇薇却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义,她以为雷穆阳的意思是他们关系好,没有什么事可以生气,得意的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小姐妹,“我就知道,你才不会跟我生气呢!”
她为雷穆阳倒了酒,一个劲儿的往雷穆阳身边凑,雷穆阳的手臂隔在他们中间,却也不拒绝薇薇递过来的酒。
反正,他本来就是来喝酒的。
酒过三巡,醉意微醺,薇薇凑到雷穆阳旁边,“喂,你跟那朵小白花,是不是分手了啊?”
雷穆阳放在唇边的酒杯顿了顿,心中传来星星点点的刺痛。
他当着她和她妈妈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他哪里还有资格跟她分手。
此刻,她怕是一眼也不想看见自己了吧。
他闭不吭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薇薇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得意的笑起来,“我就知道,那样的小白花,要是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一准儿吓哭!”她凑到他面前,近得感受得到他的鼻息,“我们才是一类人,只有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雷穆阳微眯双眼,垂眸看薇薇,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凑到她耳边,“你,离我远点,滚边儿去!”
雷穆阳声音很大,薇薇一愣,旁边的人闻声转过头看他们,她顿觉脸上无光,可又不好骂雷穆阳,毕竟现在还在人家的场子里,只能埋冤的瞪了雷穆阳一眼,拉着小姐妹坐到另一边。
身边又得了清净,雷穆阳兀自喝酒,旁人吵吵闹闹的,他也不太听得见,喝着喝着,也觉得头晕,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他放下了酒杯。
肩膀忽然被一人搂住,他回头,却看不真切,只觉得似乎之前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小青年,他的年纪比他认识的人大一些,此刻正热络的搂着他。
“兄弟,喝多了?”
男子似乎不是本地人,操着北方的口音,他没回话,想拉开他搭在他肩上的手,可头太晕,使不上劲,只能警告他,“放开。”
“嗨,大家出来玩,就是寻个开心,我看你现在不太开心啊!”
雷穆阳看他一眼,“我开不开心,要你管啊?放开!”
“别生气啊!”
男子一脸息事宁人的样子,笑容可掬,凑到雷穆阳耳边,“我有个法子,能让你马上就开心起来,你想不想试试?”
他不在意的笑,“马上就开心起来?什么法子?”
男子的手往他怀中一塞,笑得贼眉鼠眼,“这东西,你吃了,想多开心都行!”
雷穆阳的手在怀里摸索,不多时,摸到一包用小密封袋装着的东西,他拿出来看,包房里的灯光太暗,他看不清,等电视屏幕倏然亮起来他才看明白。
那是一包红红绿绿的小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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