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她一进门妈妈就迎上来，“回来了？我给你炖的汤还温着，快，洗手，我端给你喝。”

若月没说话，放下书包，静静的坐到饭桌上，她看着妈妈从厨房小心翼翼的端上桌，摆在她面前，目光也依旧没挪开，林贞不解的看着她，“看什么，快喝啊！喝完了还要做题呢！”

想到陈旻臻那空空如也简陋的家，再想到妈妈曾面目狰狞的站在那间房间里，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冷声开口，“你给教育局写信了？”

林贞看着她愣了愣，收了唇边的笑，“写了，怎么了？那样的垃圾不举报他，留着他过年吗？年纪轻轻不学好，就不应该读什么书，就应该……啊！”

林贞的话还没说完，若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掉了桌子上的汤，汤碗连着细细碎碎的杂物一起掉在地上，玻璃渣溅开，溅得林贞一身都是，林贞尖叫着站起来跳到一边，“冯若月！你疯了啊！”

“疯的人是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纯纯粹粹的疯子！心理变态！”

若月疯了一样嘶吼，她拿起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用尽全力的砸在林贞面前，从来没有那么丧失理智过！

这一下午的时间，过去的事如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她看着自己是怎么一天天变得开朗，一天天变得对未来充满希望，也看着自己是怎么从一个人走到有人陪伴，又是如何回到孤独领域的，她的理智，她的界限，过去所有规范着她，束缚着她的条条框框，在这一刻一起挑动着她的神经，她再也受不了，也不准备再受着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吗？！掌管着所有凡人的命数和生死，所有人都要听你的，都归你管，是吗？！你生我养我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我来这趟人间看看，来感受一下生命有多不堪，是吗？！”

她冲进房间，拿出画画的颜料和纸笔，疯了一样砸在地上，“我说过，我不喜欢画国画，我喜欢漫画，你非要让我学！我现在就彻头彻尾的告诉你，我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还有，还有这些题，这些书，谁要当状元？！谁要出国留学？！从小到大，我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