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芳总是报案说他丈夫打她,害她,可什么证据也没有,他们也只能调解,这些年里,都已经习惯了。
警察无奈的叹气,转向李芳芳,“李女士,你说他要害你,可你也没有证据,人家是有证据在打电话的,你怎么讲?”
李芳芳说不出话来,只是哭,警察也无奈,互相看了一眼,“这样吧,你们把身份证拿来登记一下,这件事就当个误会,就这么算了,好不好?李女士,你总是没有证据就报案,我们也很为难的,这片区不是只有你一家住户,我们每天事情很多的,赶紧登记一下,你回去吧,啊?”
李芳芳沉默不言,雷穆阳把身份证交到警察手里,警察按照流程把他的身份证交给一旁的记录员在电脑上登记,又回头去劝李芳芳,这劝了一会儿吧,李芳芳也犹犹豫豫的拿出了身份证,可记录员却忽然站起来,“头儿,不太对劲……”
二人耳语了一番,目光看向雷穆阳,李芳芳看着,警惕的收回了自己的身份证。
这样的目光雷穆阳太熟悉了,他依旧坐在原地,目光里也没有回避,不多时,警察走到雷穆阳面前,脸上都是防备,“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来这儿干什么了?”
雷穆阳在心里叹了口气,“雷穆阳,住闵行,我只是路过。”
“闵行哪里?”
“南街。”
“你要去哪里?”
“青浦。”
“去青浦干什么?”
“找朋友。”
“找什么朋友?姓什名谁,什么职业?”
雷穆阳实在忍不住,长舒了口气,“请问,这些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你也得答!人家报警了,我们就要调查清楚,你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你说你只是路过,为什么那么多路你不路过,你非要从人家身旁路过?!你要是没有问题,人家为什么不报警抓别人,就报警抓你?!”
薄怒浮于雷穆阳心间,他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叹了口气,“冯若月,记者。”
“电话号码多少?”
雷穆阳说出号码,记录员拨通了电话,“喂,请问你是叫冯若月吗?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雷穆阳的……请问你是什么职业……”
记录员问着,雷穆阳皱着眉垂下眼,难堪得抬不起头来,这样的事,在这些年里,他早已习以为常了,他当然知道记录员为什么会说情况不对,因为他有故意伤人的案底,对于有案底的人,警察多问几句,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电话一打,相当于把他过往那些独自承受的难堪,统统都在若月面前摊开了,她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自己这些年的情况。
眼眶泛起薄红,他在她面前,连维系一丁点仅有的,伪装的尊严,都做不到了。
他从监狱里出来那一刻他就明白,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他或许可以做到背地里慢慢消化掉其他人的目光,可唯独若月,不可以。
他知道,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他,觉得他是杀人犯,可他怕,怕看见她同情怜悯的目光,他年少时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将来的自己可以让若月放心的依赖,可如今的自己,全是不堪。
这种种不堪,在若月面前摊开,他甚至都有些开始害怕,一会儿要走出派出所,和她目光相对了。
记录员挂掉了电话,和警察点点头,警察防备的看了雷穆阳一眼,“登记吧,登记完就散吧。”
流程走完,身份证还到了雷穆阳手里,他站起来,犹豫了几次,只能走出去。
若月不远处来回踱步,不知道这事怎么就闹到了派出所,她接了那个电话,也不知道和雷穆阳的口径统不统一,好容易看见雷穆阳从大门出来,她赶紧迎上去拉住雷穆阳,“怎么了这是?怎么就报警了?你还好吗?没有人为难你吧?”
雷穆阳笑了笑,不太敢看她关切的眼,“没事,走吧。”
若月回头看了看派出所,也不想管李芳芳了,跟上了雷穆阳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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