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醒来的时候,夕阳爬满了窗棂,透过窗帘星星点点的洒在地上,沉闷而无力,太阳穴传来闷痛,若月想抬手按一按,可手却被人拉住了,她睁开眼看了看,这才发现,雷穆阳从身后抱住了她,搂着她的肩,环住她的腰,抱得严严实实,他们躺在卧室的床上。
环着她的手却微微收紧,后颈落下一吻,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午好。”
昨天夜里的种种倏然回到脑海,她难堪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他抱紧了她,声音里带着疲惫的笑意,“下次可不可以不要看那么晚的球了,熬一夜好累,或者我们可以早点睡,定个闹钟起来看,好不好?”
他说,我们可以早点睡。
若月听着,难过得有些想哭,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今后,是不是还能像梦里一样,愉快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垂眼看着自己和他十指相扣的手,皱起眉头,“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我……”
“若月,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好不好?”
她说得磕磕绊绊,他柔声开口打断她,她错愕的回头,对上他温暖又真诚的目光,他笑起来,伸手转过她的身体,把她抱在怀里,“等抄袭的案子尘埃落定,我们回一趟家,去民政局领证吧,好不好?”
若月在他怀里低着头,疑惑又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尤其,是经历了昨天夜里那场难堪之后,她犹豫许久,轻声开口,“为什么……”
“因为你是冯若月啊。”
她低着头不说话,眼眶却忍不住红了,他抱紧了她,“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生活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一起睡,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睡沙发,别怕,若月,从现在开始,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再没有谁……能伤害你了。”
若月默默的听着,依旧低着头,感动的泪水快速的在她眼眶里聚集,雷穆阳亲吻她的发顶,亲吻她的额头,极尽温柔,贵若珍宝,想到过往,唇边不免带了笑,“若月,其实在这十年里,我有很多事想做,现实或许逼得我无路可走,可我却并非对未来没有思考。当年李叔和雷东徽的案子,始终萦绕在我心头,一天也没离去过,我妈她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很想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走,她对我,是否有一丁点爱,我在公司,为什么会出这些事,究竟是谁要把我逼上绝路,为什么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心里有很多很多问题,可那么多问题,都比不上一个你,如果一个人一生只能做成一件事,那么,我宁愿放弃那些问题,这一生,只需要好好爱你就好了,因为你是冯若月,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雷东徽之外,唯一真心爱我的冯若月,也是从十六岁开始,就住进了我心里,我也从没有打算让你从我心里离开的冯若月。”
这些话,他破晓时就想告诉她了,他昨天夜里沉默,不是不开心,不是在生气,他只是在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从疼痛和恐惧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