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穆阳自上班后,忙得昏天黑地。
丛歆瑶确实如她自己所言,诚意满满的想要把公司给他,她给他安的是董事总经理的职位,不仅有高职位,也有实权,公司绝大部分的事务都是先请示他,他解决不了的才会请示丛歆瑶,他之前在过公司,却没有接触过全盘运营,自然不能轻易下决策,他便把所有事都先推到黎琴那里,由黎琴决策,他在一旁跟着学。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看到了乐宜的各项报表,光这一项,就几乎花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
乐宜集团的管理很细致,每个部门都有每个部门的报表,雷穆阳看得很认真,尤其是近三年的财务报表,他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忙到深夜,就是为了搞清楚丛歆瑶找曹翔,究竟是为什么。
可从报表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报表与他的预想相差不大,在多年电商的冲击下,销售额已经滑落到一个稳定的水平线上,通过合理的成本管理与营销方案,公司不能像十多年前一样收益颇丰,可也不至于挣扎在温饱线上,他只是觉得,如果再以传统零售方式继续下去,公司倒闭,是迟早的事。
他想得到的,丛歆瑶定然也能想到,她找曹翔难道是为了融资开发新板块?可他并未在企划里看见有什么新板块的计划。
这一个星期他和若月相聚的时间锐减,好几次回家她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早上他出门又早,一整天的时间,话都说不上几句,全靠白日里微信联系,若月在微信里抱怨他们像极了异地恋,他又内疚又好笑。
他那么努力工作,熟悉公司,倒也不是真的想继承,他只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受,从最初出事到现在,他总觉得他在一张迷雾般的大网里踉跄前行,始终没有走出来过,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不知道这张大网在谁手里,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这张大网,他只是下意识觉得,丛歆瑶和这张网,或许有关系。
他不知道丛歆瑶和雷东徽究竟有什么过去,以至于她一丁点都不爱自己,但他只要能靠近她,就能想办法找到答案。
敲门声响起,他从报表里抬起头来,黎琴从门口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没见过的工作人员,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黎琴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后面的小隔间,让那些人把东西都放下,这才回头看他,“下午要开股东会,瑶总让你也参会,你准备一下,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衣服、鞋子和领带,正式场合,你总穿运动服也不好。”
他的办公室和丛歆瑶在一楼,办公桌后的小隔间是让他中午休息用的,有一张小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他看着工作人员把衣服挂在门口的柜子里,疑惑开口,“我也参会?”
“嗯。”
雷穆阳微微皱眉,他没有接受股权转让,不是股东,为什么要参会?
黎琴看着他微笑,“你现在不是股东,可将来是,我想瑶总的意思,大概是为了正式在股东面前介绍你吧。”
雷穆阳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没说拒绝的话,黎琴指了指衣服,“隔间门后面是全身镜,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叫我。”
雷穆阳点头,“好,谢谢。”
黎琴和工作人员离开,他进门看了看衣服,拢共有三四套,都是上好料子的定制成衣,一看就价值不菲,再看鞋子,是他平时的尺码,贴心得连袜子都配备好了。
他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把东西放在一边,回到电脑桌上,点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档。
连上丛歆瑶,乐宜的股东一共有九人,丛歆瑶持股约60,是最大的股东,按照股东会决议,丛歆瑶享有一票决定权与一票否决权,所以集团的运营都是丛歆瑶负责,股东们每半年分一次红,这次股东大会,就是半年度分红的股东大会。
中午吃完饭,雷穆阳换上了西服,他小时候喜欢踢球,穿的都是运动装,可雷东徽穿的都是正装,他看了那么多年,大致也知道些正式打扮与礼仪,衣服的尺码是合适的,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看见了年轻时候的雷东徽。
若月总说他和雷东徽长得像,说他和雷东徽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双眸比雷东徽更明亮,更温暖,他看着镜子笑起来,雷东徽,不赖嘛,年轻时候你也是玉树临风的嘛,虽然比我差一点,但帅还是很帅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