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老爷子转身离开，若月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叹气。

真是个可爱的老头。

雷穆阳依旧在公司里忙碌着，他知道了“盛和科技”的事，心里对黎琴不免也提防一分，黎琴跟了丛歆瑶很多年，对丛歆瑶忠心是应该的，但他拿不准，究竟干这种违法勾当的人是丛歆瑶，还是黎琴。

公司里这潭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很多。

临近中午，快递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下楼拿快递，他高兴的笑着站起来准备下楼。

前两天发工资，他给若月买了条项链，是照着那块小银牌定制的，花了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他也没跟若月说，想等拿到给她个惊喜，朝着电梯走去，路过黎琴的办公室，目光瞥见她愁眉苦脸，他顿住脚步，黎琴抬眼看见他，勉强笑了笑。

“怎么了吗？心情不大好？”

他随意的关切，黎琴摊了摊手，“家里遇到点难题，谢谢关心。”

他点了点头，自相识以来，也没听黎琴提过家里，打了声招呼，他进了电梯。

来到楼下摸了摸口袋，他竟然把门禁卡错当手机装在口袋里，手机里还有取件码，他只能又折回了顶楼。

出了电梯，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以为黎琴去吃饭了，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却忽然听见丛歆瑶办公室里传来声响，他停住脚步。

顶楼一共有三个办公室，他的在最靠左的里面，丛歆瑶在正中，黎琴在电梯门口的小办公室，地上铺着地毯，走路也没有声响，他听闻丛歆瑶办公室里的声音很像争吵，默默的走到自己办公室里拿起了水杯。

茶水间离丛歆瑶的办公室不太远，他进了茶水间，听见丛歆瑶办公室里传来黎琴的声音。

“……你明明知道这不合规矩，瑶总！这样铤而走险是……”黎琴故意压低声音，可雷穆阳还是听见了，“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这是自愿买卖，犯什么法？！你选址怎么选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是……这个事是我没办好，可你……你也没告诉我丛老爷子住在那里啊！”

“别废话，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速度快一点！”

“瑶总，集团的营收是不如过去多，可我们依旧是国内商超的领头羊，我觉得你儿子的那个方案很好，推进下去，我们还会迎来转机……”

“别跟我提他！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你该做的事做好！该做什么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丛歆瑶的语气里都是厌恶，雷穆阳听着，心里涌上难言的疼痛，他觉得这场争执快要结束了，赶紧端着水杯回到办公室，进了小隔间。

他垂着眼看手里的水杯，手指不自觉的在杯身的印花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抠。

面对这样的厌恶，真让人心里疼痛，纵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说服好自己不要再对妈妈抱有希望了，可直面这样的言辞，想要做到无动于衷，真难啊。

他抬起头看向小窗户外的天空，入了秋，阳光越发炽烈，那阳光，真刺眼啊。

直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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