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若月才看见雷穆阳给她发了很多信息，也打了电话，可她刚刚根本忙不得看手机，给雷穆阳回了信息解释了两句，谎称自己要睡了，在无人的走廊长椅上坐下来，仔细揣摩丛老爷子的话。

丛歆瑶不是丛家人，但她又离开了丛家，和雷叔叔的感情里没有爱，但又生下了雷穆阳，生下雷穆阳之后，乐宜集团就过在了她的名下，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爱……

她闭着眼睛仰头靠在墙上，因果，把问题反过来想一想，反过来……

反过来？

没有得到过爱的丛歆瑶，和雷叔叔结婚，生下了雷穆阳，然后得到了乐宜集团，然后离开丛家？！

她忽然想起丛老爷子说丛家对雷家的感激，希望后代能成为一家人，所以……

雷叔叔和雷穆阳，是丛歆瑶拿到乐宜集团的……工具？！

从一开始，她就不爱雷叔叔，更不爱雷穆阳，可雷穆阳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一个人，真的能冷血到这样的份上？！

丛老爷子说，不要在一个圈子里打转，他之前还说过，雷穆阳的爷爷是个讲规矩讲道义的人，可规则之外，就无法自处。

那这规则，是什么？是道德？是法律？是道义？是两家的约定？

她攥紧了手，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正确的方向，她马上就能想明白，她总觉得丛老爷子说的“圈子”和“规则”是一个东西，那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那么认真，想什么呢？”

她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她回头一看，陈旻臻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也不知道，“你怎么出来了？”

“她睡着了。”

若月点点头，亦双的伤比她重多了，这倒腾一番，肯定是疲惫的，她眉头紧皱，“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

她回头看陈旻臻，想到过去他总是为她答疑解惑，着急的坐直身体，“你说，‘圈子’和‘规则’，究竟是什么？”

“啊？”

陈旻臻不解，若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把这些事挑着重点跟陈旻臻说了一遍，陈旻臻听完，也是皱紧了眉头，却说出了若月全然不同的观点，“依你所言，丛歆瑶不爱雷东徽，可我觉得，不尽然。”

他也坐直了身体，“你还记得我们去殡仪馆的时候吗？雷东徽离开的最后一刻，丛歆瑶的疼痛，可都是写在脸上的。”

若月沉默的看着他，那时候她抱着雷穆阳，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看见丛歆瑶是何反应，她疑惑的皱眉，“你是觉得……她是爱他的？”

陈旻臻摇头，“爱不爱我不知道，但雷东徽于她，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无情的工具，人只有在两种情绪的支配下会失控发怒，要么是爱，要么……是恨。”

若月点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我和雷穆阳也觉得，她对雷叔叔是有恨的，可究竟是恨到什么程度，连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亲生儿子？”

陈旻臻冷冷的打断若月的话，若月看着他愣住了。

“据我所知，连雷穆阳自己都不知道关于妈妈的分毫，你凭什么断定他就是丛歆瑶的亲生儿子？”

“在殡仪馆，赵姨说的啊！赵姨和雷叔叔年轻时候就认识了，她让雷穆阳喊丛歆瑶妈妈，你忘了吗？”

陈旻臻摇头，“雷东徽和丛歆瑶的婚姻必然是真的，因为我……”他的声音顿了顿，想起过去没说出口的事，“因为我见过他们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什么时候的事？！”

陈旻臻叹了口气，“就是我帮雷穆阳收拾房间的时候，有几大箱东西，箱子里有一份离婚协议书，可那份协议书只能代表雷东徽想跟丛歆瑶离婚，因为那上面只有雷东徽一个人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