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穆阳和若月的计划取得了录音,为丛歆瑶的案子争取了延期宣判的时间,即便是丛歆瑶再全盘认罪,有了这些录音,曹翔也跑不掉了,案件事发地在上海,曹翔被遣送到了上海分局,若月和雷穆阳时时刻刻都在跟进案件的审理,若月就差没住在公安局里了,恨不得夜里也在门口扎个帐篷守着,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信息。
负责办案的刑警姓廖,是个有经验的老刑警,因为牵扯到很多年前的案子,所以他办案异常谨慎,只是,进度也并不像若月预料得进展顺利。
“您说什么,他不认?!”
若月惊诧的问,廖警官点了点头,“关于诈骗案,他全盘都抖落了,证据都对得上,丛歆瑶之前为何要帮他顶罪,丛歆瑶也给出了答案,说是曹翔在投融资公司,是她请求他帮她找到了这个项目,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诈骗,所以她认了罪,至于十年前的案件,他们的证词都一致,都是不知道。”
“什么?!这……”
这简直是胡扯!这两个人的证词,明摆着是在互相包庇啊!
“这不可能啊廖警官,十年前,我见过丛歆瑶,陈旻臻见过曹翔,我们都做过笔录,你知道的啊……”
廖警官了然的抬手,打断了若月的话,“关于这部分,我也细细的查过了,你见过丛歆瑶没有问题,她也交代了,她是回去奔丧,她和雷东徽虽然感情破裂,可一直都没有办理离婚,法律上也算合法夫妻,雷东徽意外离世,她就回去看一看,离港记录也对得上,可曹翔……按照你们的描述我去查了航空公司的历史材料,那一年,他根本就没有离港记录啊。”
若月皱眉,仔细想了想,“或许……他用的是其他名字?其他身份?叫什么‘权’的?因为陈旻臻曾听见过有人叫他‘权哥’。”
廖警官摇头,“我查过了,没有,他只有一个身份证,而且,也没有能证明他和十年前那起案件有关的任何证据。”
若月沉默,心里失望不已,她本来以为这件事在这里就可以画上句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把那天夜里的事重新回想了一遍,曹翔的反应明明说明了问题,可他一个字都不说,她心里顿时就冒出来四个字。
训练有素。
曹翔,像极了一个训练有素的人,在任何情况下,对敏感信息,守口如瓶。
她皱着眉,苦恼的垂下眼。
廖警官见她愁眉不展,也叹了口气,“我当然也知道这其中有些问题,但有一个点,很让我惊讶。”他认真的抬眼看她,“之前只有丛歆瑶归案的时候,我们获取了一整套的证据,这些证据,全都能证明丛歆瑶逃税、诈骗、转移资产、潜逃,并且,全都是丛歆瑶一人所为,可当曹翔也归案,我们又查到了其他证据,这证据一补充,竟然也能闭环,证明是他们两人所为,而且,他前妻李芳芳的证词,竟然也和他所说的相吻合,你说怪不怪?”
若月哑口无言,呆呆的看着廖警官。
这话,有人也对她说过,十年前的派出所里,黄田刚曾跟她说过,说过给雷穆阳塞毒品那个李成的案子,也说过雷叔叔的案子,黄田刚当时的话,和廖警官此刻的话如出一辙。
有完完整整的两套证据,任何单独的一套,都能形成闭环。
她很难不相信这些案子,或许都是一人所为。
她之前曾以为是曹翔,可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
她莫名想到了仇阅,着急的开口,“那其他的事呢?辉耀呢?仇阅呢?还有曹翔贩毒的事呢?!”
廖警官微微皱眉,“当地派出所第一时间去查了,他们说的‘货’,并不是毒品,而是海产品,曹翔他们家就是做海产品为生的。”
“海产品?!”
怎么可能!
做海产品能买一百几十万的豪车?!
廖警官当然知道若月心中所想,“我知道你的疑惑,我查过他们所有人的来往账目,海产品的营收确实不足以支撑他们如今的生活水准,可他们家最大笔的收入,来自辉耀,仇阅几乎把辉耀所得,都以孝敬的名义给了他们,仇阅的说辞也算符合逻辑,他说他未婚,无儿无女,曹翔自小跟他长大,他拿他是当亲儿子看的,至于辉耀,我们查过,干干净净。”
若月无奈的扶额,颓丧的靠在椅背上,失望至极。
费了那么大的周折,花了那么多心思,竟然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查不到,这世上,难道还真有天衣无缝,能逃脱法网制裁的事吗!
她的丧气都挂在脸上,廖警官看着,轻声笑了笑,“怎么,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