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昀然不说话，靖香也猜到了七八分，她担忧的看屏幕，“你这样找信息，不会被监控吗？”

“我加了密，但……不是长久之计，偶然一次或许不会被发现，如果经常这样，总归要被发现的。”

靖香点头，有些为难，“啧，但这条录音重要归重要……也不能用啊。”

“傻。”伍昀然笑着摸她的头，“我问你，李慧是诚心实意的要认罪吗？”

靖香摇头，“她应该是被胁迫。”

“被胁迫，就代表她害怕，那么，如果她遇到更害怕的事呢？”

“什么是更害怕的事？”

“监控上那两个男的没有带走她的孩子，就证明他们只是言语恐惧了她一番，她害怕那些言语成真，所以愿意扛下罪责，但她并不明白抗下罪责的后果，她是个家庭妇女，生命的核心是家庭和孩子，她担心孩子出事，所以认了，但当她真的面对刑罚，真的知道认罪的后果之后，她还会那么坦然的认罪吗？她是个妈妈，她如果坐了牢，就面临着家庭破裂，也丧失了孩子的抚养权，她或许还会成为孩子们一辈子甩不掉的黑锅，这样的情况，不比言语威胁有震慑力吗？”

靖香恍然大悟，“有道理有道理！”

“她会是你们最有利的突破口。”

靖香高兴不已，转而脸上的笑又淡了些，伍昀然挑眉，“怎么了？”

靖香叹了口气，“其实，我之前和你一样的想法，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去找若月姐，留下证据，等她和若月姐道歉之后，我再拿着证据诉讼她造谣刑事案件，送她进监狱的，因为我觉得她太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若月姐，还煽动舆论造谣，我干了这几年，最恨的就是煽动舆论造谣的人了，因为就是有了这样的人，真相才更容易被忽略，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

“有点下不去手了？”

“嗯。”靖香想到从一开始见到李慧的情景，李慧是那种看起来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但其实，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无一不透露着她想要寻找存在感的事实，此刻想来，她觉得她，一定很孤独吧，整天面对着孩子和家庭，所有人对她都客客气气的，但没有人真的愿意和她交朋友，她这辈子大概只有过若月姐一个真心的朋友，她还这样伤害若月姐。

真是可悲啊。

她这辈子，大概永远都只会在迷雾里跌跌撞撞，一辈子也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