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巍峨皇城,有九重宫阙,有繁华锦绣……还有那弥漫了一地的血色。
一个身着华袍的女子孤傲立于城楼之上,俯瞰着城楼下万民匍匐,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看不清容色却同样尊贵无双的男子。
明明满身荣光,夺目耀眼,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萦绕在他周身。
南曦迫切地想要看清那人是谁,却始终不能如愿,那人的脸像是融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之中,让人想到了风华漫天,却始终无法得见真颜。
画面一转。
女子依然一身尊贵华服,独自立于高高的丹陛之上,明黄色袍摆拖曳及地,铺陈在殿阶上,折射出夺目贵气的光华。殿阶之下,遍地血色,颀长瘦削的身躯跪立大殿之上,僵如石雕。
萦绕周身的,尽是孤寂绝望。
直到长剑入胸,在耳畔发出轻微却不祥的声音,女子瞳孔骤缩,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急匆匆跑下殿阶,再顾不得华贵仪态,声嘶力竭地喊着:“来人!”
生死一瞬,性命堪虞。
太医全部出动,倾尽所有名贵药材,不知熬了多少个漫长的日夜,终于把他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然而他存了必死之心刺下的那一剑含了剧毒,侥幸救回之后身体匮乏严重,脸色格外的苍白,心肺皆衰,从此缠绵病榻,靠汤药续命。
明黄色身影每晚踏足床前,卸下了所有尊贵与疏离,温柔与他低语,只为宽慰他的病情,为得见那一丝丝温暖而清澈的笑意。
衰竭的身体靠着灵丹妙药也续不了太久,终有那日,他费力撑起孱弱身躯,半靠在床头,深深地把她眉眼映入心怀,嵌入骨髓,嘴角一缕鲜血是她眼里最后一抹颜色。
女子怔怔地看着他,泪水布满脸颊,蓦地发出凄厉痛哭:“啊——”
“啊!”南曦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浑身冷汗涔涔。
“怎么了?”一双手臂把她揽进怀里,容毓声音里充满担忧,“做噩梦了?”
南曦闭眼靠在他怀里,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良久才低声道:“做了个奇怪的梦。”
容毓着吻她的发梢,柔声道:“梦都是假的。”
南曦伸手环着他的腰,整个人都蜷缩进了他怀里,感受着他心脏处有力的平稳心跳,一种安心的感觉缓缓蔓延四肢百骸,一点点驱褪了弥散在身体里的寂冷滋味。
南曦低低开口:“容毓。”
“嗯?”
“你觉得人有前世今生吗?”
容毓微默片刻,声音低沉:“嗯。”
南曦抬眸,眼底还残留着跟梦中人几乎相同的孤寂:“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
“嗯。”容毓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声音越发低沉,蕴藏着某种无法说出口的浓烈情愫,“相信。”
南曦眼神没什么焦距地盯着床幔一角,良久才缓缓开口:“容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梦见了什么?”
“不用理会梦见什么,你只要知道,梦都是假的。”容毓道,“让你感到惊恐不安的梦,一定不会是真的。”
“可我以前,真真切切有过一场漫长而真实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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