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战眨眼,冷汗擦过眼皮滑落,他瞬也不瞬地盯着箭靶的方向,手臂尽可能地稳住。
“双腿前后分开。”容毓箭矢抽着他的腿部,力道不大,示意的意味多过教训,“下盘稳住。”
容战照做。
容毓走到轩辕晖那边,同样的动作教了一次,待两人都保持住一样标准的姿势,他淡淡开口:“半个时辰,谁撑不住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两人都没说话,此时也不敢说话。
精神和身体都处在一个高度紧绷的状态,两条腿因为剧烈的疼痛还在不停地打着颤,仅集中注意力控制双腿已经是个艰难的考验,何况双手拉满弓所需要耗费的力气也不是一个常人轻易能完成的动作。
如此坚持半个时辰,几乎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轩辕晖还好些,至少他挨的打比较少,两条腿疼得还能忍,容战显然撑得更辛苦,一刻钟能勉强,半个时辰几乎想都不敢想。
容毓转身走到一旁,身姿凛峭颀长,就这么沉默不发一语地看着。
有侍卫走到靶场上把掉落的箭矢一支支捡了起来,放回到旁边兵器库的箭囊中,有些被拦腰折断的则放在另外一边,随即低眉垂眼地走出去站在校场外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容战和轩辕晖今日都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劲衣,若只是单纯地练武,这样的天气对两个少年来说不算什么,练武能热身,活动四肢之后并不会畏寒,可此时浑身是伤,冷汗横流,冷风一吹,只冷得人瑟瑟发抖。
容战此时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在支撑。
两条腿疼到发胀发酸,衣服下的汗水浸润着破皮的伤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有无数虫蚁在蛰咬,左手举着弓,右手使力把弓拉满,两条胳膊同样酸涩胀痛,手上的肿痕疼得无法忽视,握着弓箭的掌心和手指上全是汗,没过多久,细微的颤抖就变成了剧烈的晃动。
百步之外的箭靶在视线里也变得摇晃起来。
容战死死地咬着牙,感觉两只手臂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物,沉重得快要支撑不住,可父王在看着,支撑不下去的后果他实在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