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是另一个省的府城,是本朝许多书里提及过的繁华之地,那边的市场怕是比湖州更大。
还有一个原因,她明年想种棉花,必须找个机会去外地买棉花种子,商城里固然能买,但若是说不清来路,很容易惹麻烦。
毕竟她现在是穗孺人,四面八方盯着她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
她开口道:“我跟你一道去。”
赵大旺什么都不问,跟着两人一道去了河口县。
码头这边永远是最热闹的,无数汉子在码头上等着扛货,有的船在上货,有的船在卸货,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
赵二狗熟门熟路到了码头东南角的一个屋子门口。
屋檐下挂着一个牌子:曹记船运。
“请问一下,半个多月前在这里定了要坐船,大概还需要等多久?”
坐在柜台边的小厮笑起来:“你今儿来真是运气好,本来还要再等十多天,但昨儿有一艘船提前回来了,明个儿去南阳,去南阳的人可以直接上去,决定走的话,先交钱,一人五百文钱,我这边开凭证,再拿着凭证去官府盖章,靠这个东西才能上船。”
赵二狗转头看向程弯弯:“娘,我想了想,这事儿不能拖了,得尽快解决,我明儿就去南阳吧。”
“我跟你一起去。”程弯弯从腰包里掏出一两半银子,“这是三个人的船费。”
那小厮麻利的撕下三张凭证递出来。
她接过凭证,开口道:“大旺,你也跟着一起去。”
赵大旺激动的语无伦次:“我、我也能去南阳吗……我还从来没去过比河口县更远的地方,我需要做些啥?”
赵二狗羞愧至极。
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娘操心,娘一把年纪了,为了他,竟然要坐船跟着一起去南阳。
水路一天一夜,颠簸难受,娘的身体遭得住吗?
他喃喃开口:“娘,对不起,是我自己太大意,才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这次去南阳,一定谨慎行事,我和大旺去就行了,娘在家里等我好消息吧。”
程弯弯温声道:“你去南阳是为了布匹生意,我是为了肥皂生意,就王员外一条渠道还是太少了,至少得再拓展三条渠道,才能保证肥皂生意能安安稳稳做下去。”
这话不仅没让赵二狗放宽心,反而让他更加内疚。
如果他能独当一面了,娘何苦跟着跑这么远……
他要更加努力,他要努力成长,他要变成参天大树,为娘遮风挡雨……
程弯弯哪里知道这小子满脑子这样的念头,她逛街买了些零嘴吃食,然后打道回府。
马车疾驰到村口,被守着村门口的巡逻队员叫住提醒道:“大山娘,程家人来了,在你们家里闹了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