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高挽着发髻,米色真丝旗袍长及脚踝,走动间腰肢微摆,尽显风韵,若是不看脸的话,会以为她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女性。
微抬起的手腕上,是一枚金色手链,将她的手腕衬托的更加白皙。
那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何清半坐起身来,从茶几旁拿了水杯微微抿了点水,抬起脸看她。脑海中窜出些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她记起眼前的人是谁了。
沈岚。
昔日同桌。
不过和那时候相比,沈岚的容貌倒是有了不小的改变。
至于,姜夫人?
貌似她嫁了一位姜姓的部长。
姜夫人率先开口:“青禾,好久不见啊,我才知道你回国,也不和老同学联系吗,好歹我们也同窗三年!”
何清笑了会:“刚回来忙着工作,没那么时间,谢谢你来看我。”
姜夫人唇角微微勾起,哎呀了声:“你这话说的可真生疏,原来是工作忙啊,以为你是不想见我们了。”她自顾自地在病床前坐下来:“青禾你改名了,我开始听到何清这名字就想到是你,原来还真是。”
曲青禾这三个字已经在华国消失的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却是何清两个字。
她以华裔女性的身份打破了西方在学术上的垄断地位。只是她生性低调,不爱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次直播实属破天荒第一次。
姜夫人又道:“若不是我在网上看到热搜,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回国在有容集团工作。”
多年不见。
沈岚的作秀功夫又长了不少。
何清意兴阑珊,不太愿意和她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说:“沈岚,你知道我的性格不爱拐弯抹角,你来要是有事儿就直说,别扯些有的没的。”
姜夫人神色明显僵住,她低声笑道:“你果然还是快人快语,我今天来,就是想看望看望你,没有别的。”她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来:“话说回来,阿佑还替你保留着身份呢!”
一声阿佑从她嘴里说出,竟然颇有些亲昵的意味。
也是。
那时候没有人叫他阁下,大家都称呼他阿佑。
何清淡淡垂眸,嘴角扯了扯道:“我不过是出国读个书而已,不至于将我在这的所有一切都抹去。”
这个漫不经心中又透露出的一分不屑,姜夫人实在太熟悉了。
刚刚输完血的何清脸上神色算不上好,因为许久没有喝水,她苍白的嘴唇有些干涩的起皮,看起来颇为憔悴。
然而即使穿着医院最普通的蓝白条纹的病服,偶尔也掩饰不住她暗藏的锋芒。
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骄傲。
压下翻腾的情绪,姜夫人的声音一下子冷淡下来,听起来甚至别扭:“你二十多年不曾回来,现在突然回国,是因为阿佑做了总统么?”
何清愕然。
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能如此联想。
何清笑:“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执着于过去,执着于得不到的心有不甘,我以为过了二十年,你也有了家庭,会走出来,可我到底高估了你,三言两语依旧离不开权佑,权佑权佑,好像没了他,你就不会说话似的。”
这番嘲弄实在太戳中人心,将沈岚的脸皮刮得苍白,她嗫嚅着唇角好半晌又是一阵尖锐嗤笑:“那是因为我不像你这般没心没肺,阿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如果不是他,现在你也不会好好待在这里,可这二十年,你对他却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