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晔心里也知道赵攸宁多少是有着几分违心的,但他并不在意这些,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心情是痛快舒畅的。
“既如此,那本官便问你一个问题。”百里晔的右手旁边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方桌,他右手撑在桌上,眼神慵懒的扫向赵攸宁,带着一丝戏谑问道,“本大人跟镇国公家的公子,萧恒之相比,又当如何呢?”
赵攸宁心里漏了一拍,这百里晔怎么无端端的问她这种问题做什么?
她的眼皮子止不住跳动了两下,她暗里打量一下百里晔的神情,百里晔依旧慢慢擦拭着他大拇指上佩戴的血色玉扳指,却缓缓张开道,“怎么,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很难回答?”
赵攸宁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百里晔看着那张长着不少麻子的脸,眉间也忍不住的轻轻蹙了起来。
“大人,像草民这种身份低贱之人,何德何能瞻仰镇国公家的公子,那等龙姿凤采的人跟草民相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草民此生能见到指挥使大人您,已经是草民三生有幸。”
赵攸宁的意思也很简单,她从来就没见过萧恒之,又怎么来比较百里晔跟萧恒之呢?
百里晔摸着佩戴着的玉扳指,听着这话,眼眸虽然阴沉了一些,但也没再说些什么。
本以为说上些许话,这气氛会缓解一点,可赵攸宁却发现这马车里头的气氛显得更加凝重,赵攸宁有些不太自在,掀开一侧的帘子,透过帘子,深吸了几口气。
——
马车中一片寂静。
赵攸宁在马车里,正襟危坐快半个时辰,这才到了京都的北边。
等她下了马车后,赵攸宁伸了伸懒腰,在这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坐的她腰酸背痛,可也不敢在百里晔的面前肆意放松自己。
下马车之前,赵攸宁还戴上了面纱,以防被传染上。
……
京都北边的方向,在一片空阔的地方,搭着不少的茅草屋跟帐篷,附近用着围栏紧紧围绕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这里倒是像是一边驻扎的营地般。
赵攸宁站了片刻,这里头的士兵,进进出出的抬了好几个门板,门板上也都是躺着人,整个身子也都蒙上了一块白布,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唯一知道的是,只有死人才会从头到尾的盖上一块白布。
赵攸宁站在徐太医的身后,低声询问道:“徐太医,这些人的尸体是怎么处理?”
徐太医长叹一口气,旁边的任冉略微嫌弃的看了赵攸宁一眼,“当然是都烧了,不然继续摆着吗?”
赵攸宁看了任冉一眼,这人怎么就这么招人烦呢?她又没有问他。
徐太医见任冉告知了赵攸宁的真实答案,倒也不再多解释什么,只是缓声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每个人都带着面纱,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