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船夫也不由蹙起眉头,这一年,他也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他挠了挠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哦?一年以前的知府大人是什么脾性?”一旁的萧恒之突然出声。
船夫望着萧恒之那如谪仙一般的面容,心中不由起了几分敬畏之意,拱手说道:“一年前的大人,和蔼可亲,诸事亲为。就是有人报官,家里的鸡丢了,鸭丢了,他也会让人亲自前去查看个究竟。”
“十分体恤老百姓,去年我们日子不好过,他还主动的施粥布善……”
说到往日的知府大人,船夫也是一连串夸了起来,只是这夸着夸着,就忍不住开始抹眼泪,低声道:“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知府大人就变了……无辜冤枉百姓,还收取贿赂,就上个月那个案子,明明有人瞧见那张大娘子是被王员外杀的,可知府大人硬说是天色昏暗,那人眼花看错了人……”
“还有前头这瘟症,也不知是死了多少老百姓,知府大人也是先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医治,我们这些贱民的性命,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有人想要状告知府大人,可哪里知道,那驿站,凡是进出的书信,都由知府大人安排了人去查看,凡是看到有状告,或者准备去状告知府大人的书信,直接就将人给抓起来,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在牢里就将人给打死了。”
“刚刚那艘船上的就是知府大人家的嫡长子,他原本就是个好色好淫之人,原来的知府大人,能压制他一二,不敢胡作非为。可如今……就前几日还逼死了一个良家妇女。”
江南有着这么一位父母官,船夫伤心的开始抹眼泪,声音中也开始有些哽咽。
赵攸宁跟萧恒之听着船夫的诉说,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却没有吭声。
诉说完后,船夫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道一句:“是老夫失态了,耽误两位游河的心情。”
说罢,这船夫望了一眼前头的那艘船只,发现那艘船只走远了,这才站回到船头,开始摇桨。
赵攸宁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左手掀开帷帽,轻轻饮了一口杯中茶。
杯中的茶水有些苦涩,苦涩完之后,却是一股甘甜。
秦淮河好不容易游完了,由于被知府家公子耽误的原因,这游河前后加在一块,约莫花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
两人直到戌时过半,这才从船上走了下来。
下船时,萧恒之差人多给了一锭银子,这才带着赵攸宁离去。
——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越拉越长,赵攸宁轻轻抿了抿唇,长叹一口气,“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知府大人跟他家公子给弄坏了。”
“无妨,迟早会找他们算账。”萧恒之紧紧握着赵攸宁的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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