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觉得有些奇怪,路随他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今天说病就病了?
她原本很是犹豫,但架不住俞橙和姚米的热情,直接被她们拖去了医务室。
那俩把她往门口一推就一溜烟跑了。
言蹊在门口愣了两秒,果然听里面传来夏宜君的声音:“陆随同学你怎么了?啊,你脸色好难看!待在这不行吧?我送你去医院吧陆随同学。”
路随也不知道那个宁昭对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把他催眠后开始,他的心跳就异常地快,以至于他此刻呼吸短促,头重脚轻。
难受。
他撑坐在床沿低头喘了几口气依旧无济于事,哥哥走后,他便承载了家族所有的荣誉与危机,才十岁的孩子就要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每天训练。
后来所有人都说他变了,变得不爱与人说话,变得冷漠疏离。
他知道那些人悄悄在背后说他变得神经兮兮,可能得了精神病,那时年轻气盛,他把那些人都狠狠收拾一番,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编排他。
直到一个月前,他开始无端做起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再到今天置身于那个无比真实的场景中,说出那句顾嘉翰要杀他的话……
大约连陆叔都觉得他有病了吧?
他痛苦地抱住了头,他是怎么了?
他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陆随同学!”夏宜君见他俊逸的五官都拧了起来,吓了一大跳,忙扶住他说,“要不你先躺着休息下,我去叫医生来,你……”
她不由分说打算将人扶着躺下,路随直觉有些烫手,低斥道:“别碰我!”
“你……你别动,哎,陆随同学!”
路随厌恶至极,用力推开夏宜君:“滚开!”
夏宜君没想到他的力气那么大,她整个人撞到后面的椅子,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啊,陆随同学你干嘛那么大力气?你都弄疼我了!”
少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
夏宜君顿时有点尴尬。
路随整个人昏昏沉沉得厉害,刚站起来就撞到了一侧的桌子,一阵“乒乓”声响,连带着路随整个人往前摔去。
“陆随!”一抹身影自门口冲进来,伸出双手撑住了倒下的少年。
路随太高,言蹊一时间有些撑不住,只好抱住他的上身跟着半跪在地上。
路随的额角抵在言蹊肩上,那双柔软的手触及他身体的一刹那,刚才剧烈跳动的心脏奇迹般地平静了下去,如同轻轻抹去落在他肩膀的尘埃般简单。
“陆随?”言蹊进来就见他捂着胸口急促喘息,于是什么也顾不得抬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样?你不是……有心脏病吧?”
夏宜君一听这话,尖叫着跑出去:“医生!医生快来!陆随同学他……他有心脏病!”
路随抬头看清了面前言蹊近在咫尺的脸,掌心下没来由的横冲直撞已然消失,刚才还猛烈跳动,几乎令他窒息的心跳似乎从未发生过。
所有的一切犹如风过吹起的涟漪,在风止后回归平静。
“言蹊?”他好像有些发愣,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按着胸口的手徐徐松开了。
言蹊听到他开口说话才松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班上同学说你病了,你哪儿病了?”
路随正了色说:“没事。”
言蹊直视他问:“你又做梦没睡好?到底什么梦?”
什么梦?
说出来恐怕又多了一个觉得他有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