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随走到出口转身见杨定没跟上来，他不免叫他：“不跟上你干什么呢？你迷路就算了，一会带着我的行李消失，我明天换什么衣服？发什么愣？还不过来！”

“哦，来了。”杨定小跑跟上，时不时又警觉回头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似的。

……

“什么？”路随坐进出租车就撑大了眼睛看着边上的杨定，“你晚上要和我睡一个房间？有没有搞错，我是那么吝啬连房都不愿给你开的人吗？”

“不是……”杨定笑着说，“这不是人生地不熟，两人住一起好照应吗？”

路随冷笑：“照应什么？学校给定的酒店，里面就一张床好不好？”

“我可以睡沙发。”

“没沙发啊大哥！我都在网上看过了，就那种最普通的标间！”

杨定张大了嘴巴：“耀华高中这么有钱也这么抠的吗？”

路随扶额说：“这是全国赛，所有的考生都住一起，耀华高中再有钱也不能搞特殊！考生应该就是包了几层，肯定还有空房间，到时候你随便挑一间！”

杨定坚持说：“那怎么行？我得给您端茶送水啊。”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路随，把他都看尴尬了。

“我有手，我会自己倒。”路随尴尬一笑，说，“呵呵，我哥，特别不放心我。”

杨定还是第一次听路随在别人面前称他“哥”，一时间愣了愣，接着又说：“当然不放心，你、你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都需要我保护和照顾的。”

司机笑着说：“都是大小伙了，家里人不用那么紧张，该让他自己学着独立了。我刚听你们说是来考试的？就那个物理全国竞赛？”

杨定点头说：“对对，我弟是s省的第一名！”

“厉害厉害。那加油啊小伙子！”

……

出租车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一辆黑色轿车。

顾嘉翰单手握着方向盘，微微带下油门说：“陆先生不是来度假的吗？”

陆徵靠在副驾驶椅背上推了推墨镜说：“嗯，顺便看着点这小子，等他回酒店吧。一会，想去哪？”

他们是提前两天到的，基本已经把周边的景点都转遍了。

陆徵见顾嘉翰不说话，便问：“累了？”

顾嘉翰摇头：“没有。陆先生……您说路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随啊，倔强、任性、脾气差。”陆徵抿着唇说，“不过孩子长大了，也慢慢懂事了，至少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不是？”

陆徵侧脸看他，车子正好经过一片高楼大厦，楼房挡住了阳光，顾嘉翰的脸隐在昏暗中有些看不清楚神色。

半晌，听他说：“路陵却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陆徵轻笑：“所以比起小随你更喜欢路陵。”

顾嘉翰缄默良久：“当年我是想救他的，如果……如果我能跑得再快点就好了。”

前面的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了。

杨定要付钱，司机推托说：“用不着用不着！我女儿明天要中考，今天省状元坐了我的车，我就当沾沾状元的喜气了！”

陆徵坐在车内，看着路随和杨定进入酒店，幽幽道：“当年你才十六岁，没有人会怪你的。”

“是吗？”顾嘉翰沉冷一笑，“整个路家视我为仇敌，连、连路首长也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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