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徵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杨定和路随全都朝病床围了过去,病床上之人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竭力扬起上身,像是要拼命逃离某个地方般。他的呼吸急促,浑浊的声音自胸腹传出,似是夹杂着巨大的痛苦。
路随被吓了一跳。
杨定忙俯身按了护士铃。
“嘉翰!”陆徵顾不得扣上扣子就冲过去,伸手握住了顾嘉翰的手,他俯身搂住他上半身,一遍遍摩挲着他的肩臂,“别怕嘉翰,我在这里,别怕,嘉翰别怕。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顾嘉翰恍恍惚惚似乎听到了陆徵的声音。
还记得他们在清江大桥上初见的那次,他像疯了一样要去寻死,是陆先生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说“嘘——嘘——没事了没事了,嘉翰,没事了。”
医生护士来时,原本疯狂跳动的仪器数据已经回归平静。
刚才还在痛苦边缘挣扎的人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医生又检查一番这才离开。
陆徵仍是抱着顾嘉翰没有松手,突然抬头朝路随看来。
路随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憷,拧眉道:“我什么也没做。”
杨定忙附和说:“真的陆先生,我作证,少爷没做什么事。”
路随说不清为什么,突然有点不爽,他冷笑说:“我要想他死,他不可能活着走出那片老城区。”
“对不起,陆叔不该怀疑你。”
“……呃……”
陆徵突如其来的道歉令路随猝不及防,他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我的确看他不爽,八岁那年如果我手里的不是玩具枪,早一枪崩了他了。”
陆徵忍不住一笑,这时他身上的手机有电话呼入。
他低头才发现是路老爷子。
陆徵小心扶顾嘉翰躺下说:“我接个电话,杨定,麻烦你看一下。”铃声还在继续,他加快步子出了病房,“嗯,是我……”
……
陆徵走到了病房外。
路老爷子问:“小随没事吧?”
“他没事。”
“那就好。”路老爷子又问,“既然小随没事,你小子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陆徵静默片刻,开口道:“嘉翰受了重伤,刚做完手术。”
路老爷子脱口道:“你说什么……”
“您放心,现在没事了,是我没保护好他。”陆徵自责道,“我愧对您的嘱托。”
那边沉默良久。
“谁做的?”
“我会查的。”
须臾,路老爷子又说:“知道了,我会派人过去保护你们安全。”
“谢谢。”
收了线,陆徵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夹着烟的手指还在后怕地颤抖不止。
路随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见陆徵徐徐抽完整根烟,这才碾熄了烟蒂,拿出手机拨了号出去。
“许秘书,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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