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在车里坐了快两小时了才见许蔚缓缓从公墓出来。
许蔚拢紧衣裳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搓着手喊冷死了。
金朝轻声问:“陆先生还不肯出来?”
许蔚叹了口气:“他从年前顾总父母忌日那天开始每天都来,都快一个月了,他却还不肯相信顾总不会来了。”
金朝也跟着叹气,目光朝面前的公墓看去。
今天的海市下着蒙蒙细雨,陆徵没有打伞,黑色呢子大衣上糊了薄薄一层水汽,他的目光始终定定望着墓碑上的合影。
之前就说好这次的忌日他陪顾嘉翰一起来的,陆徵怎么也没想到他来了这么多天,特意把小蔡留在公墓入口,但顾嘉翰却真的没有回来。
他一直很孝顺的啊,难道是因为恨他,连父母忌日都可以不来吗?
陆徵徐徐握紧了双拳,他到底在哪里?
是来不了,还是嘉翰真的不想来,因为不想看到他?
陆徵打他的手机,没有一次是打通的。
连宁昭也是一样。
他几乎是动用了他国内外所有的人脉一刻不停地找,却始终连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
手机不断地震动,又是白盈听打来的。
自从他打算退婚后,就再也没接过白盈听的任何电话。
这一次,陆徵没有迟疑接了起来。
白盈听似是很意外电话突然通了,她愣了两秒才开口:“阿徵,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我都表过态了,海市的订婚宴被破坏我没放在心上,我爸妈那些气话你不必理会的!我们再找个时间重新……”
“白小姐。”陆徵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婚约作废的事和令堂令尊无关。”
白盈听急着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陆徵徐徐握紧了手机,直视着墓碑上郑学美夫妇的合影,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喜欢男人。”
白盈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半晌才问:“你、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我从来没听说过!我不信!”
陆徵漠然道:“真的,你问问你姨妈就知道了。我喜欢顾嘉翰。”
话落,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是嘉翰,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
距离言蹊入学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几乎都在进行体能训练。
要说言蹊的体能虽然不是很差,但要接受这种军事化高强度的训练还是很辛苦的,但是大半个月来,她愣是一句苦都没叫。
不过这大半个月来无数人都劝过言蹊转专业,连带她的教官都说像她这种成绩拔尖的天才更应该转去做研究,但言蹊还是坚持。
大约和她的性格有关吧,比起那种安稳坐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人,她更希望自己像个战士吧?
高中时期几乎把所有女生吓到的800米长跑在这里几乎是听不见的,因为这里动不动就是五公里负重,十公里行进。
久而久之,言蹊对这些也都免疫了。
偶尔和家里视频聊天时,长辈们一听训练内容就对她心疼得不行,两位老太太甚至当着言蹊的面哭起来,弄得言蹊哄了半天才给哄好。
后来她就不视频了,只语音,免得长辈们又受不了。
毕竟这才哪儿到哪儿,她都没告诉他们因为长跑她的脚上磨出了好多水泡,因为负重她的双肩全是青紫勒痕。
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所以并不觉得有多苦,和前世的绝望比起来,现在的她只要坚持和努力就好了。
三个月后,言蹊凭借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各项考核,正式成为了一名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