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站了片刻，掀开被子上床，将人捞过来轻轻抱在怀里，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睡吧。”

顾嘉翰有些诧异看着他。

陆徵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在想什么？我又不是禽兽。”

“我以为你刚才……”

“我真的是忘了把换洗衣服进浴室。”陆徵伸手关了灯，摸索着轻轻拍着顾嘉翰的后背，“睡吧，嘉翰。”

这么多年，仔细回想，似乎陆徵从来没有逼他做过他不愿意的事，他向来是事事顺着他的。

顾嘉翰愣了半晌才应声闭上眼睛。

……

路随打电话来时已经快晚上十点半了，言蹊已经看了无数次的手机，连进去冲澡都怕错过他的电话而把手机放在了淋浴室里的浴巾上。

“怎么了？”路随刚开完会，出来就听助理说他有一通电话，得知是言蹊后，他立马回拨过来。

言蹊是知道他的工作性质的，一般也很少打他电话，不是重要的事都会给他发信息。

言蹊握着手机有点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路随那边的背景声有很多说话的嘈杂声，他明显是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去。

“言蹊？”路随的声音再次传来，“怎么不说话？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言蹊开了口，迟疑两秒，轻声说，“就是想你了，想见你。”

路随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小得意：“从言机长嘴里听到这话可不容易呀，嗯……实话说，我也特别想你，想见你，想抱你，想吻你。”

言蹊被他逗笑了：“你那边忙得怎么样了？”

那边听到有人跟路随搭话，路随明显是捂住了手机话筒回应了几句，这才又传来他的声音：“因为是个新项目，所以事情比较多，本来以为三四天能完的事，现在一拖一周，估计还完不了。”

他没具体说什么项目，言蹊识趣地没有问，机密的东西她懂的。

言蹊不自觉想起路随跟她表白那天说的话，脱口问：“你会有危险吗？”

路随笑着安慰她：“在研究所能有什么危险。”

也是。

言蹊觉得自己想太多。

路随问道：“你明天飞吗？”

“明天休息，后天飞，怎么？”

“没事，就问问。”

那边又有人叫“路科长”。

短短十分钟的通话被打断好多次，言蹊从前知道路随工作的时候很忙，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忙。

她正犹豫是不是打扰到路随，要不要挂电话。

路随突然说：“对不起啊。”

“什么？”

“好不容易打通电话一直被打断。”路随认真说，“以后我专门找休息时间给你打。”

言蹊踢掉了拖鞋爬上床，轻笑问：“那可说不好，路科长休息时间我不一定休息。”

路随显得有些苦恼：“那怎么办呢？”

言蹊翻了个身：“好了，和你开玩笑的。”

“少爷，车准备好了，回去休息吗？”那头传来杨定的声音。

路随应声，又对言蹊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收线前，他的声音低了些，藏匿着肆意温柔，“特别想你。”

“我也是。”言蹊仰面躺在床上，怔怔盯着天花板出神。

下午知道真相的一刹那，她很有冲动想要立马见到路随，告诉他，她特别爱他，这辈子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但刚才听到了路随的声音，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瞬间消失了，原来两个人的感情并不需要什么愧疚自责，他们有的是一起走过剩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