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他的苦衷!”
“他有什么苦衷?什么样的苦衷要用我姐的一辈子去填,你看过那王府了吗?多少污垢在里面……我姐没出月子寒冬腊月就跪在盛王妃的门前,跪了半宿,才保住小公子一命,从此再也不能生养了……”
“瞻儿,快别说了。”
“我怎么能不说,我姐一辈子都要看别人脸色过活……”
“你爹都是为了你呀!”宗小四他娘终于崩溃的喊了出来。
宗小四一下愣住,茫然着呢喃:“为了我?娘你在说什么?”
他爹刺史大人气息不稳,却还是说道:“何必说出来?”
他娘崩溃的喊:“我们如今这个境地,难道还要一直瞒下去吗?还有瞒着的意义吗?”
是啊,如今这个境地,荣城危在旦夕,十万人马围了他们,城里已经断粮三日,离城破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不要指望西北军来救,西北离此何其遥远,等西北来到,不用等人家攻城,光是饿,这一城人,也守不住了。
城破了,不要说别人,就他们刺史一家,是绝对没有命在的。
除非发生奇迹。
刺史大人不再吭声,宗小四他娘就说起了过往:“……那一年,你姐要定亲,选来选去,选了温和敦厚的世家公子,本来都要下定了,可谁知下了旨,让来荣城……你爹不想让女儿一个人留下,就推了亲事,一家人都来了荣城……后来相中了府旁商行的小掌柜。
那小掌柜我们看了,人品不错,况且离的近,有我们压着自能护你姐一世安稳,你姐也愿意……
可谁知,盛王给你父亲做了圈套,逼我们让你姐进府,我们要是不从,你就没有命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你姐留下呢……”
“没有命了?”,宗小四愣愣的问道,没想到这件事还有这么多的内情,他就说一向宠爱姐姐的父母,连婚事都要问问女儿喜好的人,怎么会忽然送女儿去做妾:“……是那一次吗?我明明没动手,可陈二郎却死了?”
“是!”
那一件案子当年刺史大人是主审,可案子才审到一半,又传出刺史大人逼迫陈二郎他爹撤诉,陈二郎他爹一根绳子吊死在家里……后来闹的沸沸扬扬,京都都来了御史彻查,可后来不知怎么的,陈家族里忽然出来人澄清,说是陈二郎自小有心疾,他爹痛失爱子才自己了断了的,皆与他人无关。
“……原来如此!”宗小四一切都明白了,转身就往外跑。
他娘喊:“你去做什么?”
宗小四:“我去接我姐……”
宗刺史没出声拦这个莽撞的小子,他娘也没再吭声,都这个时候了,就求个团圆吧!
“报!”,宗小四还没跑出正院,府里的令兵就急匆匆的跑来:“少爷,大人醒了没有?”
宗小四停住了步子:“醒了,但下不来床了,跟我报吧!”
“是!”,不是还能咋,那当胸一箭,大家都看到了,那样的伤势,能醒过来,都已经是万幸,于是报道:“少爷,漠邶开始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