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说完便走了,因为外面已经喧哗起来,她要赶快。
“哈哈哈……”盛王妃一下跌倒在地,癫狂的笑起来,然后又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他死了,那个男人,他抬进无数的姬妾,让自己在荣城,在天下人面前,活的像一个笑话,有他的宠爱又怎样,他暗地里见不到光的宠爱更像一个笑话。
无数的姬妾敢爬到她的头上,敢到她的院子外面嚣张,敢给她脸色看,敢朝她的院子里伸手。
当那些宠妃往烨儿饭里投毒时,她才明白,她只有满手血腥,才能和儿子一起活下去。
当她愿意成为满手血腥的样子吗?谁不愿意被人宠着干干净净的活着,谁又知道,一个满是姬妾的大院,是会吃人的。
而那个承诺会护住她的少年郎,如今不也变心了吗?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那个当年说一生相守的少年郎,他死了,他终于不会再不停的抬姬妾了,她也不用再满手血腥的活着。
哈哈哈哈……她又笑起来,满脸是泪的笑起来,笑这一生的蹉跎。
才刚刚进了府的百姓们,看见满头珠翠、满脸血泪、笑得癫狂的女人,没有一人敢靠近,都纷纷绕着走开。
盛王妃笑了一阵,又哭了一阵,然后才掏出手帕细细的擦净了脸,扶着廊柱站了起来。
她儿子被困在南边,进退不得,生死一线,她不能干等着。
被百姓们来寻找吃食的盛王府闹闹哄哄,夏槿带着护卫站在一旁禁止有人动手,发生踩踏,百信们在后院的菜窖里还真找到了几十袋子的存粮和一些干菜。
盛王府人口仆妇众多,平日里光是存个十天的口粮也有不少了,所以,才能在一个菜窖里能寻到几十袋的存粮。
百姓们正在往外搬,冲进来一群衣衫锦绣的女人丫头仆妇,对大家喊:“都住手!”
“都放下,谁也不许拿!”
“……”
百姓们反驳:“凭啥不让俺们拿?俺们没饭吃,有啥力气守城?”
“就是,要不是盛王跑了,俺们用的着你们这几袋子吃的吗?”
“……”
女人们:“反正不许拿。”
“世子妃,您说句话。”
世子妃出来道:“你们这些乱民,私闯王府,知道是何罪吗?”
“正是,这可是要杀头的。”
夏槿听的挑眉毛,怪不得世子郑烨说,他的女人们没有一个能为他分忧。夏槿当时听了还以为他在瞎矫情,如今看来,真的是实话啊!
何罪?都这个时候了,荣城朝不保夕,这句话,其实没什么威慑力,百姓们该搬的继续搬,这几袋子粮食喝粥还能维持两天。
世子妃脸都气白了,下令让几个死忠的护卫去抢回来。
夏槿出来道:“大家没粮了,不吃不行!”
世子妃:“那我们呢!”
夏槿:“会给留几袋。”
世子妃:“你……你煽动百姓,闯进王府抢夺……你算个什么先生,算什么大儒,你是个强盗……!”
夏槿看她:“知道什么是非常之时吗?知道什么是战时吗?……”,夏槿一句话没说完,百姓们不干了,一个个粮食也不搬了,过来替先生骂架:
“你说谁是强盗,你有脸说俺们先生是强盗,要不是先生来救,你已经被漠邶抢回去玩弄了。”
“就是,回去拿镜子照照自己,看看你的脸,一旦城破,最先遭殃的就是你!”
“就是,不知感恩的东西,俺们吃了粮,还不是守城护着你们!”
“也不自己想想,盛王已经跑了,你们都被抛弃了,除了刘美人,人家谁也没带……”
“……”
大家说的道理粗俗又浅显,什么玩弄啊,抛弃啊,世子妃一个闺秀,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怼过,脸色刷白,一句话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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