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只能又说:“睁开眼睛,这样容易睡着,醒酒汤马上来了。”
夏姑娘才不想睁开眼睛,明天头不头疼的不重要,现在就很困啊。
可那个人说:“不睁开眼,我就……”
他说话的声音很近,热气扑在她脸上,都是秋露白的味道。
酒味里甜腻醇香,带着一股炙热。
她伸手把他推一推,悄声嗔一句:“登徒子。”
这声音,不大不小,又不让院子外的护卫听到前来救驾,又刚好扑到他的耳边儿。
娇软,微嗔,带着些许的颤音,还有粉嫩粉嫩的樱桃色。
沈大将军就不得不采撷了。
清甜的秋露白碰上醇厚炙热的味道,忽然而来的温热触感,惊到了怀里的姑娘。
夏姑娘睁开眼,就看见他动情的眉眼,凌厉的剑眉,微阖的眸子,在她面前柔和的侧脸,又好看又帅气呀。
于是她把眼睛,又闭上了。
还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把他的攻城掠地,反攻回去。
后来,她就坐到了他的膝上,胳膊挎上他的脖颈,眼睛亮晶晶的凑近在他的侧脸说:
“今晚月色正好,恰似良宵,不如……”
沈大将军却又克制了,暗哑着声音说道:“不如就赏月吧!”
得咧,他克制了,她也不主动。
低头再浅尝他一口,就要下来。
沈大将军在她触上来的那一刻,就又克制不住了,这一次比以往更情动。
最后,却又分开。
两人坐在廊下的美人靠边,一边儿一个,靠着廊柱,都离彼此远一点。
似乎是在防着别人,其实都在防着自己,毕竟对方的拒绝,都带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不是那么的坚决,太容易被攻占。
夏姑娘已经理智了,但还带了几分慵懒。
她觉得既然不能泡帅哥,那不如就泡一泡月亮吧。
起身拎了桌子上的酒坛,仰头就要喝!
沈信道:“阿槿,你醉了。”
夏姑娘说:“既然醉了,那就醉的彻底一点吧,这一杯,敬月亮。”
她仰头,猛灌一口,对着月亮笑开来。
沈信说:“阿槿……”
阿槿姑娘说:“这人间,四季轮回,秋收冬藏,都已经设定好了,本来就该张弛有度,今天,就放纵一回!”
她立在廊下,拎着硕大的酒坛,单薄的背影,挺直的脊梁,仰头望着天上的残月,似乎孤单又寂寥,似乎一直坚硬的站着,不知曾经站过多久。
她说:“你试过一个人长大吗?”
沈大将军是国公府独子,自小便是小公爷,权贵里最小的那一撮里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风光热烈着长大,即使落魄时,也有无数的追随者,他不知道,怎样算是一个人?
夏姑娘说:“见她一面,都是颁奖大会上,领主大人,从没让我,叫过她一声,母亲!”
管家,导师,助理,武师,无数的私教,无数的名家……一群人围在她身边,教她成长,教她如何做好少领主,教她如何为她争光,她没有一刻清闲,她时时刻刻循规蹈矩。
就连小小年纪被丢出星际,都是她的特批,没有她的令,实验室谁敢动手?
说她不懂人情世故,不察世情,她从来没有过普通人的人生,她怎么懂?
她从小最羡慕的,其实是熊孩子撒娇着要一颗糖,是腻在母亲怀里,淘气着非要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