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接着问:“先生,一夜水米未进,也没梳洗,不如出来收拾一二。”
“唔唔唔……”
琴师只得自己下马,在寒笙冷冰冰似要杀人般的眼神之下,上车来到马车之中。
夏槿在一团锦被里趴着哭鼻子,琴师拉她起来,夏槿眼睛红红,鼻头红红,眼泪噼噼啪啪。
琴师说道:“先生,一夜了,水都没喝一口,梳洗一二,好歹吃点东西。”
夏槿:“这世间有什么好留恋,他都死了,呜呜呜……”
琴师劝:“先生,人总要往前看。”
夏槿哭:“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想让他放开手,他怎么不躲开?”
琴师无奈:“先生,事已至此,你好歹吃点儿东西,我让人送吃食上来?”
夏槿继续哭:“他骗我,总是骗我,以后不会骗我了,可是他已经死了,呜呜呜……”
琴师只得对汀芷说:“我照顾着先生,你出去如厕一二,这都一夜了。”
汀芷不去,她连看都不看她。
琴师只得走出马车,对车辕上的寒笙道:“韩统领,您好歹规劝一二,这样不吃不喝的哭,也不是法子。”
寒笙:“别再叫我统领!”
琴师:“韩大人,您看!”
寒笙:“只管去拿吃食!”
吃食拿来,还没过几息,就被乒呤乓啷从马车里扔了出来。
汀芷的声音着急忙慌带着惊恐:“姑娘,你把刀还给属下!”
夏槿哭:“我不活了!”
“姑娘求求你,把刀还给我吧……”
“……这人生有什么意义……”
寒笙就只能勒停了马,进马车去劝。
长长的队伍也就只能跟着停了。
队伍里最后面的马车里吩咐:“停下修整两个时辰。”毕竟,已经全速奔袭一夜了,人和马都得休息。沉默一瞬不忘吩咐:“把人盯紧了,别成了一具尸体!”
夏姑娘哭闹起来的破坏能力十分强大,毕竟,你不能暴力解决不是,在场的谁敢收拾她?
最终还是只能劝。
夏槿在马车里哭闹了半个时辰,最后实在是累了,觉得努力工作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妥协了从马车里出来。
车队已经在马路边儿的山坡上,拉起了幔帐,丝绸锦缎的幔帐围成了一圈,里面是锦凳、卧榻、瓷器杯盘、几个锦绣衣衫的丫头,垂首侍立,不言不语。
两个打扮齐整的婆子,陆续端进来脸盆,清水,棉帕,熏香,恭桶……
这架势,夏姑娘赶路多次,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奢靡。
于是,她就先暂时不哭了,乖乖的梳洗一遍,沉默着一脸哀伤的坐在桌子边儿,吃了各色糕点,吃了用马车拉着的碳炉上一直温煮着的燕窝粥,吃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里每样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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