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说:“转告萧夜尘,若有事,去望朔找左先生,他会派兵相助。”
“是,替我家阁主谢过!”
多余的话却不能再说了,只能面谈,就如同萧夜尘说的,除非亲口说,否则不要信。
天机阁是最错综复杂的地方,阁主换的频繁,人心最是难测,内斗无时无刻不存在,萧夜尘在其中,看似风光,其实最是艰难。
沈信有十几万沈家军的忠心耿耿,有最厉害的机括先生痴心一片生死追随。
而萧夜尘,他有的只有自己一身的武功,和这些年生死之间练就的对危险的敏锐。
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那姑娘还不喜欢他这个款式的,还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他其实,是个孤家寡人。
他不像铁头,有个手艺,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平凡而快乐。
他不像寒笙,有自己追随的人,值得自己追随,有原则,有坚持,坚定而执着。
他不像漂泊的欧阳老爷子,看开了,放下了,现在都是一门心思的平安和喜乐,潇洒极了。
他其实像在刀尖儿上跳舞,艰难活着,心里萧瑟。
遇到的那一片甘霖,还是别人的。
夏槿想,萧夜尘怎么不回来呢?真的是草原的事脱不开身吗?紧急成这样了吗?他是怎么想的呢?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回来解决?
是真的,就该和沈信一起报仇,毕竟是杀父之仇,怎么能不报?现在多好的机会,大军踏平了京都,正是报仇的时候。
是假的,就该回来收拾造谣的人,别人打着他的旗号做事,他不是向来不能忍吗?
总得回来呀?怎么感觉,他在逃避?
……
苏相代表大黎向祁国的求和在第二天开始谈判。
谈判围绕着可以让你选一种死法儿;人头挂在那个地方祭旗;轩辕狗皇帝拉到漠邶望朔祭奠老国公;和最多放过京都的百姓,进城时尽量不伤及无辜展开!
谈判桌上夏姑娘没去,是已经官及户部尚书,位同副相的辛先生兴致勃勃的专门请缨从会堰紧急连夜赶来,去跟人谈判。
他向来喜欢引经据典,爱拍桌子,脾气硬,一张嘴就之乎者也。
这次不知从哪里整来的消息,准备的十分齐全,几乎是背过了轩辕家的族谱,朗诵着文绉绉将每个人都问候了一遍。
气的向来以儒雅温和著称的苏相,脸都青了,安郡王直接砸烂了桌子。
这当然被沈家军按到地上,让他亲自修好了为止。
总之,文,骂不过,武,打不过,你跟人家好好讲道理,就会被按着说:我们跟你们讲道理的时候,你们去哪里了?
谈判足足进行了十天,砸烂了无数砚台,喷出去了无数口水,在第十天的时候,按计划,已经完成安民,整军,换防,开拔去下一城。
下一城正是淮山脚下的淮安城。
破城实在太简单,还没到呢,城中递来求和书,降表一封!
这已经不能叫势如破竹了,这得叫天下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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