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妃皱着眉头说:“你们卖佛牌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去做什么阴媒?去那种地方不害怕吗?我听了都觉得发抖!“
杨秀发笑着:“怕是肯定怕,不过张老师知道人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是啥不?”张妃被问住了,犹豫片刻说肯定是最怕死。杨秀发摇头:“不对,人最怕穷!那种饭都吃不上的人,就连死都不怕!”
“可你……你还不至于吃不上饭吧?”张妃没懂。杨秀发说我肯定不至于,那还不为了多赚点儿钱,谁也不希望过穷日子,都想发家享福。张妃似乎在思考什么,没再发问。
阿君也说:“以前听卢师兄说,做阴媒的人要胆子很大才行,而且体质必须偏阳,否则就会生病和倒霉。”方刚拍拍杨秀发的肩膀,笑着说你们看他的头都在发光,就像随身带着太阳,不阳才怪。
这话把阿君和张妃都逗笑了,仇老师却说:“杨老板确实阳气旺,所以他从事阴媒职业,也只是头上有黑雾,还是近三天去过极阴地。要是你这体质,不出半个月可能就得进医院。”方刚连连点头,说我才不去那种地方,打死也不会去,好好地卖佛牌就行。
当然,他做梦都想不到,人生就这样,你不想做什么,却偏偏早晚都得做。
吃饭的时候,杨秀发挨着阿君,两人自然聊得多,先是问她母亲祖籍,听说是河北保定的,杨秀发非常激动:“我祖籍也是保定啊,你看,说不定我跟你老妈家里几十年前真是亲戚呢!老妹儿,有对象没?”
“什……什么对象?”阿君没懂。方刚哈哈大笑,他跟杨秀发接触得比较多,经常听他说东北话,而且前阵子帮他介绍阿仪和小古姑娘时,就知道东北人习惯把恋人称为“对象”,于是告诉阿君“对象”就是男友。阿君笑着说:“还没有,我平时太忙啦,还在单身,并不想找男朋友。”
杨秀发打了个唉声,说:“不找对象,谁把你长发盘起,谁给你做嫁衣?”阿君又愣住,方刚和张妃都笑起来,都知道这是《同桌的你》中的歌词,当年方刚在马尼拉唐人街和泰国仔逛街的时候,听那些卖磁带的音像店铺门口经常放,基本都是国内最流行的歌曲。
“没合适的。”阿君给杨秀发倒了杯啤酒,“不知道杨先生有没有女朋友啊,可以考虑一下我嘛。”仇老师和方刚都笑,知道阿君姑娘是台湾人,又长年生活在泰国,毕竟是资本主义社会,性格开朗,开起玩笑来也是不拘小节。
杨秀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现在有女朋友,哪能脚踩两只船呢?说说你有啥要求呗,平时没事儿我帮你划拉划拉。”
阿君又愣住:“什么叫划拉划拉?”
“就是寻找的意思,”方刚面无表情地翻译,哼了声,“你自己的女朋友都要我和张妃来介绍,现在怎么开始装月老?”
杨秀发连忙说:“就是顺便问问。”
阿君笑:“要干净些的,长得不要太黑,有原则不能太花心,不要太瘦,否则没有安全感。”
“不还是杨先生?”仇老师立刻说,大家又笑起来。
散局之后,只有阿君没喝酒,于是就开着车把四人分别送回了家。杨秀发就在方刚的公寓里借住一晚,为尽地主之谊,方刚大度地把卧室让给杨秀发,自己则在客厅的沙发中睡觉。杨秀发说:“这床不小啊,咱俩挤挤就行。”方刚却说不行,他有个毛病,从小到大只跟异性睡同一张床,同性不行,否则他宁愿睡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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