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贝姆愤愤地说,“放在东南亚,这种敢惹黑衣阿赞的人,早就给他下个降头了!”方刚立刻想起郭舅舅那个在泰国的朋友吕总,就问阿赞马拉是否也会落降。贝姆说:“当然会,阿赞马拉其实之前就是降头师出身,他修的降头术是马来最古老的bega巫法,专门用来致人死命的。后来因为在文莱惹上麻烦,才跑到西马躲风头,最后到的泰国。现在他很少下降头,也不解降,只帮人驱邪。”
方刚告诉他那个郭大林的舅舅就是一位旅居曼谷的女客户介绍,那女客户还在国外办事没回泰国,称要找人下死降,到时候可不可以找阿赞马拉来做,价钱方面是否有商量。
贝姆想了想:“我不能确定,因为他很久没接降头生意,等这个事解决掉,我再问他。”正在这时,看到郭舅舅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笑,先给方刚和阿赞马拉、贝姆道歉,说他外甥念书少、不明事理,农村人也不懂法,你们别往心里去。
“你外甥不只是不懂法,而且还是个混人。”方刚哼了声。
郭舅舅连连点头;“说得对啊,我自己的亲外甥,我最了解他。初中都没念完,学习不好,就跟着爸妈种地,你说能有什么见识?可惜那时候我刚去广东打工,没什么钱,还不如那时候带他一块去,现在也不至于这个德性……”方刚心想还是生意人明事理,哪怕同样没念过多少书,但走南闯北见得多,眼界也开阔不少。郭舅舅告诉方刚,郭大林在家里虽然总耍横,但这个家还是他爸作主,现在我也在这,我说了算,毕竟钱是由我来出。肯定不会让你们白跑这趟,我先给你们一万块钱辛苦费,到时候我们找到合适的女子,再请你们三位来河南,费用另外算。
方刚跟贝姆碰了碰意见,都同意了。问题是不同意也没招,毕竟现在没有合适的尸体可供配阴婚之用。但郭舅舅又说:“三位,有个不情之请,你们看能不能多在这里呆几天,最多一个礼拜,我们这边发动所有亲戚朋友去找合适的女子,行吗?”
“那不行,”方刚连连摆手,“泰国阿赞师父很忙,一个星期他们在泰国能接好几桩生意,太不划算。”郭舅舅说这七天给你们两千块钱人民币当补偿金,看行不行。方刚有些犹豫,贝姆问什么意思,方刚翻译后,贝姆跟阿赞马拉低声商量,他点了点头,说可以,最多七天,到时候我们就回泰国。
郭舅舅乐得不行,要去握阿赞马拉的手,可似乎有些害怕,最后还是握住方刚的。方刚失笑:“别说七天,七个月也不见得能找到合适的。还要阴寿不到三十岁,八字合适,还得生前有残疾,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这不也是没办法嘛,”郭舅舅叹气,“为了这个不省气的二外甥,我这个舅舅只能帮到这里啦。你们也知道,今年东南亚大海啸,对广东我的生意也有很大影响,上半年基本没赚到什么钱。”
看到郭舅舅那副为难的表情,方刚心想他也不容易,通过看到郭大林这种混农民,就能知道他弟弟当年也好不到哪去,不然也不能去偷人家鱼塘里的鱼。
于是,方刚、贝姆和阿赞马拉就在村里住下。郭家对三人还算不错,一日三餐都是有酒有肉地招待,这让方刚很意外。河南人爱吃面食和羊肉,郭舅舅也舍得出钱,从镇上托人买来几十斤羊肉,郭母厨艺很好,变着法地做,什么红烧羊肉、水盆羊肉、烤羊肉、羊肉焖饼,方刚对羊肉一般,沿海省份对羊肉本身就吃得少,东南亚人也是,所以贝姆吃得很香。郭大林更不用说了,简直就像在过年,顿顿喝得半醉,那眼睛跟兔子似的没断过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