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早就料到这个事，也没多反驳。

张妃父亲告诉方刚，女儿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有时候见到父母都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尽量别来看她，不利于恢复。听到这个消息，方刚心如刀绞，没想到张妃的病居然这么严重。来到病房，隔着玻璃看到张妃坐在床边，头发蓬乱，怀中抱着个小娃娃的玩偶，似乎正在哄睡。医生打开门，三人慢慢走进屋，张妃抬起头，看看三人，继续哄小娃娃。

方刚来到她面前，蹲下来，惊愕地看到，原先皮肤白嫩、光彩照人的张妃居然像变了个人——皮肤晦暗、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嘴唇全是干皮。方刚大惊，完全认不出这是张妃，还以为进错了房间。他回头看看张妃父母，老两口似乎知道方刚的心思，都没什么表情，只是叹气。

但他知道这就是张妃，因为五官还是她的。

“是我啊！”方刚慢慢握住张妃的手。

张妃看了看他，继续哄娃娃：“快睡吧，爸爸去打坏人了，打完坏人就回来看我们……”

方刚问：“打什么坏人？”

张妃似乎在跟小娃娃说话，又像是在回答方刚：“爸爸要去泰国打坏人，打两个很坏很坏的人，打完就回来……”方刚大喜，连忙抱住她肩膀，“张妃，坏人已经死了，他们俩都死了！”

“死了……死了？”张妃慢慢抬头。

方刚说道：“对啊，单良，和那个阿赞枯，全都死了，死在印尼苏门答腊的山洞里，死得很惨，一个被虫子咬死，一个被砍掉胳膊，活活疼死的！”

张妃呆呆地看着方刚，似乎在思索。方刚又说：“是真的，他们都死了，我们的仇人全死了，害死我们孩子的仇人，真的死了！你不相信我吗？”看到她似乎不太相信，方刚有些着急，就伸手去扯那个小娃娃，想要抱着张妃。

“啊——”张妃突然大叫起来，把屋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她用力将方刚推倒，恶狠狠地说，“别碰我的孩子，你这个坏人，他爸爸就要去找你了，滚开，快滚开！”说完对他拳打脚踢。

两名医生连忙进来，把张妃按在床上，方刚说：“不要这样！”

医生说：“你们快出去吧，她闹起来就没完……”方刚还要说什么，张妃的父母流着眼泪把方刚推出病房。

方刚还要进去，张妃母亲说：“算我求求你了，放过她吧，你放过我女儿吧！”说完就要下跪。方刚连忙去扶，张妃父亲也劝他快走，方刚流着眼泪，隔着病房门看着两名医生用束带紧紧把张妃的手和脚都捆在床头。方刚痛苦至极，双手扶着门，把头抵在玻璃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