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残忍而不自知,只要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做任何事情都理直气壮。
崔小球想起唐竹筠看着崔夫人眉头紧锁,眼神嫌弃的样子,苦笑着想,他想走的路,又更难了。
崔润大惊失色:“话可不能这么说……夫人听见会伤心的……”
“润哥,你说你这辈子谁都不想娶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崔润脸色瞬时灰败。
“你知道她不对,但是你还是纵容,毁掉的是自己的人生。”崔小球道,“而且你说不娶,但是将来,她替你择妻,你怎么办?”
他根本反抗不了。
欺压这种事情,哪怕来自亲生母亲,一次得逞就会有下次。
所以崔小球才不愿意妥协。
崔润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润哥,或许你能忍,但是我不能。”崔小球道,“我读书时候,见书上说,有人‘生而知之’,我不是那种人。但是在某些方面,我确实比别人懂得更早。”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娶妻之事。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想娶嫣然,并且这种感情,并没有随着成长而变淡,反而历久弥新,越发深沉起来。
“那……”崔润觉得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但是崔小球却明白了他想问自己打算怎么办,淡淡道:“事情已经发生,痛哭流涕亦于事无补。让母亲记住,以后不对我的事情随便伸手,或许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竟然如此豁达通透,崔润不由肃然起敬。
“润哥,你回去歇着吧,我没事。”
“是。”崔润点头,转身匆匆出去。
他现在很难受。
明明考得很好,应该春风得意,但是现在实在高兴不起来。
崔小球,戳到了他的软肋。
屋里只剩下崔小球一人,他抬眼看着杏黄色的幔帐,眼中这才露出了痛苦之色。
晋王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没有了。
单单科举失利也就算了,然而现在晋王妃——这个他最可能争取到的人,恐怕已经对崔家心生不满了。
应该说,更不满了。
崔小球头很疼。
很快,崔家传出老夫人生病的消息。
崔夫人身为儿媳,侍疾之事,责无旁贷。
据说崔夫人伺候婆婆毕恭毕敬,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崔小球知道,这是祖母给母亲最体面,也是最磨人的惩罚了。
深夜,万籁俱寂。
窗户被轻轻叩响,崔小球一喜,“进来,没有人。”
嫣然提着个食盒,跳窗进来。
她把食盒放到临窗的桌子上,赶紧关上窗户,搓搓手道:“没想到现在夜里这么凉了。你饿不饿?我带了好吃的来!”
“有点饿了。”
“起来!一起吃。”嫣然轻车熟路地找出炕桌放到炕上,然后伸手要扶崔小球,“能起来吗?”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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