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轻笑,“知道啊,不过我还不够聪明,怎么也想不出你一定要对东禹下手的原因。”
雪冥掸了掸狐裘上的灰尘,语带讥讽,“待本尊入主东禹,七王爷便能知道了。”
忽然,他展颜一笑,望着景郁,“七王爷,本尊曾应你,若你从银山中出来,本尊得东禹之时,会留你一命,此诺言仍旧算数,并且很快你就会感激本尊。”
“还有你。”他看向牧野,“本尊若替你杀了南陨城,你便带梦欲楼归顺本尊,否则本尊便屠你梦欲楼满门。”
说完,一阵轻风略过,雪冥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留下景郁和牧野面面相觑。
景郁:“这人……”
牧野:“有病!”
景郁冲他竖大拇指,总结得非常到位。
一道银光从东营上方掠过,不一会便到了不远处的上头之上。远远地,还能眺望到策应军中围坐的众人,那抹红色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全身都很放松。
即便看不到那人脸上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微微弯唇,听到不合心意的话还要翻白眼的小动作。
“拜见雪主。”
身后的声音打断了雪冥的思绪,他拢起狐裘,周身气息变得冰冷,“准备得如何?”
“已经全部准备好,只待东禹摄政王进网。”
“嗯。”
“雪主,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雪冥回身,一条细小的雪蛇从袖中射出,缠住面前人的脖颈。那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整张脸从涨红再到灰白,眼看着快要断气的时候,雪蛇被收回。
那人当即顾不得难受,全身无力跪不稳,直接趴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嗓音哑得难听,“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雪冥手指抚上雪蛇的脑袋,似是毫不在意地问:“错哪了?”
“错在不该多嘴,若知不能问的话当藏在心里不问,不……不该问您。”那人声音发抖,却又不敢说不清楚,否则他又要面临再一次的窒息折磨。
“本尊今日心情不错,允你一次机会,问。”
“是。属下想问的是,雪主为何如此笃定摄政王会亲去西南,他应该知道那里有陷阱。”
夜风吹动着雪冥身后的长发,凌乱飞舞着与银色狐裘融为一体。
过了会,他开口,声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最了解对手的莫过于对手,南陨城这个人,对自己无情、对手下无情,却不会对国家无情。关乎黎民百姓之事,即便知道是陷阱,他也会往里钻。
这种人最为无趣,眼里只有国家没有自己。东禹还那么多女子爱慕他成狂。要本尊说啊,嫁于他的女子,一生都得不到他的爱,还要随时做好为他的大义牺牲的准备。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如何能爱他人。”
他身后的属下听得一愣一愣地,正发呆间,眉心突然一痛,呼吸灭绝,当场毙命。
一条雪蛇在他的眉心,利牙还在持续钉在眉心上,蛇尾摆来摆去。
雪冥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哨声,雪蛇瞬间游回他的手臂。
他伸出手指递于雪蛇齿间,雪蛇立刻一口咬上,鲜血落在地上,无数的雪蛇不知从何处而来,均争抢那一滴血。
没过多久,雪蛇突然萎靡起来,一个个爬走,就连雪冥手臂上的小雪蛇也垂着脑袋,没有精神。
雪冥捻了捻手指上的血,眸底闪过挣扎,“那热鼎之食确能温体暖血。”
他将雪蛇收起,重重闭眼,“下次不会了。”
雪蛇要的是冷血,带着热气的血对它们来说,是致命毒药。
幸好,他只吃了两次。
雪冥拢了拢狐裘,脚尖轻点掠过农户草屋,农人们正敞着肚皮在石头上扇风乘凉。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停地喊热。
雪冥有些疑惑:热,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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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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