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语气一下低落,“可七皇叔是景熠唯一的亲人了,若他伤害七皇叔你,景熠没办法理智。”
景郁拍了拍他的脑袋,“放心,他不会伤害我。”
“七皇叔如此笃定?”
景郁点头,“嗯,一定不会。你安心就是。”
这孩子一个人住在皇宫,一天到晚脑子里恐怕都在琢磨这些事,竟还能想得通透。
十岁的孩子,跟二十岁似的。
她的目光投在景熠的奏折上,上面是南陨城写的批文。
见景熠眉头紧锁,她仔细看了看,道:“知道为什么遇上大旱的时候,要在庄稼上面挂彩衣吗?”
那是一份西北呈上的当地出现大旱的奏折,一般大旱都会从邻城借水,只是上报情况,必要时需减免赋税。
但南陨城还是在上面写道:大旱之时,忧水为一。然田地收获在即,应挖通沟壑,悬挂彩衣,时而锣鼓鸣响。
景熠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挂彩衣,疑惑地望向景郁。
南陨城也投过来视线,想听她如何解释。
景郁轻咳一声,认真道:“挂彩衣嘛,好看呗。大旱啊,庄稼地看起来太枯燥了,所以弄点颜色,热闹热闹。”
雪冥正在喝茶,若不是涵养在那,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莫要胡说八道,误人子弟。”
景郁不服,“我怎么胡说八道啦?你行你上啊。”
南陨城还真就走了过来,俯身站在她身后。
因为景郁是蹲着,南陨城站着,所以一点不影响南陨城的视线。
“莫要听你七皇叔胡言。大旱必生蝗,旱灾可解,蝗虫难消。挂彩衣,挖沟壑皆是为恐吓蝗虫而设。”
景熠一副大受震撼的样子,“竟是如此。”
大概是见南陨城难得好说话,景熠又拿出一份奏折,鼓起勇气问南陨城。
南陨城耐心作答。
景郁撑着脸,南陨城说话的声音就在头顶,有时候手指奏折上某个地方时,手臂还会靠着她的肩。
她就像躲在南陨城脚边的小兔子,蹲累了,索性后背靠在南陨城的双腿上借力。
正在指导景熠的南陨城察觉到某人的动作,腿部微微用力,让其靠得舒服一些。
太舒服,就容易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景熠兴奋的声音一下惊醒了景郁。
“我明白了,摄政王你好厉害!”
景郁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坐在了南陨城的鞋上,后背靠在他的腿上,耳边还有一只手正扶着她的脑袋。
难怪睡得这么舒服。
她见牧野和雪冥不在,仰头看南陨城,后脑勺碰到他的大腿,拽了拽他的衣摆,问道:“那俩货呢?”
此刻景郁刚睡醒,眼神迷蒙中带着水雾,嘴唇还微微嘟着,又全心望着自己。南陨城手指轻颤,逼自己移开视线。
南陨城看向外面,“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又忍不住垂眸看她,“可还要睡一会?”
景郁撑着桌子站起来,“不睡了,腿都麻了。”
景熠在旁,震惊地张大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他头一次听见摄政王如此温言细语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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